石中玉幹幹地笑著,「是啊。」雖然說……眼前這種情況怎麼看都不像。
「輪到你了。」破浪直視著香爐裡只燒了一會,就被夜色一刀劈斷的短香,提醒石中玉這下子得提早上場。
「好!」躍躍欲試的石中玉甩了甩兩掌,三步作兩步地往武台邊跑去。
登上武台後,石中玉得意地看著額際已經沁出汗水的夜色,在連連對付了兩個男人後,她的氣息已不如初時那般從容沉穩。
「嘿嘿,終於讓我等到了吧?」他興奮地搓著兩掌,臉上鋪滿了撿現成的愉快笑意,「頭頭,你累了是不是?想投降就快點說喲,其實不戰而降並不算是恥辱,敗給我們更不是丟臉,你就考慮考慮拉下面子輸我一回吧?」
「少囉唆。」夜色懶得跟這個只會吃和說話的男人多話,在孔雀一插上短香後立即動手。
懶得帶什麼兵器,赤手空拳就上場的石中玉,偏首閃過夜色的彎刀後,突地拔地一起,躍至高處後再飛快地落下,眼尖的夜色趕忙避過那一記重重落下,眨眼間就將地面擊出一個大洞的拳頭。
孔雀吹了聲口哨,「乖乖,那顆石頭蠻力到底是打哪來的?」
破浪直接指著一地被石中玉吃空的飯桶為他解惑。
孔雀愈看夜色眉頭就皺得愈緊,「喂,你說夜色是不是背著咱們在私底下日夜偷練啊?」打完了兩回還有力氣應付那頭熊?而那頭熊似乎還討不到什麼好處,她就一定要這麼不給他們顏面嗎?
「總有天我會撂倒她。」他冷哼一聲,信誓旦旦地握緊了拳。
孔雀慢吞吞地睨他一眼,再不看好的把頭調過去。
「慢慢等吧你。」他們三個男人同她打了這麼多年,從沒有打贏過她一回,若是三人合攻的話,勝券當然是在握啦,但若是一對一的單挑……那他們就別想指望長命百歲。
心情登時悶到極點的破浪,努力按捺下滿腹多年不散的嘔氣後,不甘不願地以肘撞撞他。
「喂,赤璋與白琥出兵黃泉國之事,你有沒有留下把柄?」
「當然沒——」
話才說了一半的孔雀,猛然瞪大眼,看著武台上一面被石中玉直接以五指抓起的石板,在扔向夜色後,被夜色橫刀一揮,當下碎成數十片,並順著彎刀的勁道朝他們飛來。
「石頭,你是飯吃太多了嗎?」眼看不死心的石中玉抓完一面又一面,而夜色又全都轉讓給他們消受,立身之地頓時落石有若雨下的孔雀,氣急敗壞地邊罵邊左躲右閃。
同樣也倒霉被波及的破浪,只是拿起擺放在一旁的櫻槍,出手甚快地將即將落在他頭上的碎石全都擊飛。
「把話說完。」在武台上的石板全被石中玉給耗盡了後,破浪朝孔雀勾勾指。
「我辦事你放心,倒是夜色……」孔雀皺了皺鼻尖,「喂,她老爹黃琮和蒼璧也進駐北域了。」
破浪挑高了兩眉,「她能容忍?」
「看在她爹的份上,她恐怕不能不忍。」他無奈地攤了攤兩掌,然後又好奇地問:「你的東域呢?」西域與北域相繼傳出六器插手干涉,怎麼就獨獨他的東域什麼風聲都沒有?
破浪瞇細了兩眼,「六器要敢踏上我的地盤,他們就得有後悔的準備。」
「六器會賣你面子嗎?」就連夜色的北域都敢撈過界了,何況他這個夜色手底下的將軍?
「本王管他什麼面子不面子?六器要想奪回督統四域的大權,那就靠實力擺平咱們四個,別以為在廟堂上耍些手段就能拿回四域。」要權要勢,那就拿出真本事,六器別天真的以為他們四人真會什麼都不做,就拱手讓出四域之權。
「你有什麼本錢可與六器硬拚?」率先和六器槓上的孔雀,並不煩惱該怎麼去對付六器,他煩惱的是六器後頭,那一大票在朝中替他們撐腰的靠山。
「陛下與日月二相。」破浪說得很有把握。
「你確定日月二相是站咱們這邊的?」孔雀不以為然地搖首,在眼角餘光瞄到那兩人還不停手時,忍不住拉大了嗓門提醒他們,「喂,你們還打?香都燒完啦!」
接連著與三個男人過完招後,只想先行回府檢討今日得與失的夜色,一與石中玉走至他們面前便對他們宣佈。
「今日就到此為止,都回府吧。」
「夜色。」破浪在她欲走時叫住她,臉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你打算拿黃琮與蒼璧怎麼辦?」
「按兵不動。」早已聽聞此事的夜色,壓根就沒把六器想越俎代庖的事放在心上。
「可他們若想接手你的北域呢?」石中玉納悶地看著她,不懂地盤都快被搶了,她卻還擺出一副天下無大事的模樣。
她沉默了半晌,突然對他們扔出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名。
「天宮有個風破曉。」
「然後?」三個男人頓愣了一會,一頭霧水地皺著眉。
她的語氣中有著篤定,「我爹與蒼璧,未必會是風破曉的對手。」守在北域這些年來,她大抵也摸透了天宮的底細大半,尤其是那些有朝一日可能會成為她敵人之人,除開那個行蹤不定,難以一窺底細的天涯外,據她所知,天宮會視織女城的風破曉為天宮的希望,倒也不是沒有原因。
聰穎的破浪隨即聽出了端倪,「你想坐享其成?」現下她什麼都不做,目的就是想讓風破曉來代她收拾六器?
「我只是認為還不到我出手的時機。」
「若是六器不敵風破曉,你是否就接手打敗風破曉,再藉此向全朝昭示,你的北域壓根就不需他人插手?」愈是深思,破浪就愈明白她可以這麼大方忍讓的原因是什麼。
「你說呢?」夜色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在把話說完後把雙刀往腰際一插,轉身將疑問留給他們去慢慢猜想。
「嘖嘖,看不出她也挺狡猾的。」石中玉一掌勾著孔雀的頸項,咧大了笑臉看著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