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我是說——」
門鈴在這時響了起來,打斷葉新川的話。
「我去開門。」葉新川走出廚房,打開大門。「妳找誰?」他看著眼前陌生的女子問。
「請問葉洺聰在嗎?」
「他在洗澡,妳是?」
「我是他以前公司的同事。」楊宜茜露出笑。「爺爺你好。」她聽君堯提過洺聰跟爺爺住在一起。
「妳好,進來進來。」葉新川好客地說。「我去叫他洗快一點。」
「不用了,我只是拿東西給他。」楊宜茜急忙道。
敏柔聽見聲音,從廚房走了出來。
「端午節快到了,我媽媽包了些粽子,所以……」她將手上的袋子遞給葉新川。「我只是要拿這個給洺聰。」
「妳是……」敏柔走向前。
「她是洺聰以前的同事。」葉新川解釋。「妳叫什麼名字?」
「楊宜茜。」她邊說邊看著站在葉新川背後的女子,不曉得她是誰,君堯說過洺聰有個姊姊,可是已經嫁人了,嗯……應該是姊姊沒錯,她跟洺聰長得很像。
敏柔在聽到她的名字時,驚訝了一下。「洺聰在洗澡,要不要進來坐,楊小姐?」
楊宜茜遲疑了一下,隨即道:「不用了,我只是拿東西過來。」萬一洺聰出來又給她臉色看,那不是很尷尬。「我走了。」
「謝謝妳啊!楊小姐。」葉新川說道,見她下樓後才關上門。「端午節不是還有兩個禮拜嗎?」他疑惑地摸摸頭。
「可能她媽媽比較早包。」敏柔接過粽子放在冰箱上。「爺爺你要吃嗎?」
「不用,我喝啤酒就好了。」葉新川拿著啤酒到客廳看電視。
五分鐘後,葉洺聰從浴室走出來,葉新川立刻道:「洺聰,你以前的同事楊小姐拿粽子過來,你打個電話跟人家說謝謝。」
正在擦頭的葉洺聰停下動作。「楊小姐?」
「對啊!你不認識?」葉新川見他皺了下眉頭,奇怪地問。
「認識。」他正要開口詢問,便看見姊姊站在廚房門口朝他招手,他走過去,挑眉道:「怎麼?」
敏柔將弟弟拉進廚房內。「是那個喜歡你的人嗎?」
葉洺聰驚訝地看著她,隨即領悟道:「思琪說的?」
「對,無意中聊到的。」她指了一下冰箱上的粽子。「她很有心,還特地送粽子過來。」
葉洺聰皺起眉頭。「以後別收她的東西,我叫快遞送回去。」
敏柔不覺莞爾。「不用這樣吧!又不是炸彈。」
「她對我已經構成騷擾了。」他攏緊眉心。沒想到她竟然會找到這兒來。
敏柔瞧了一眼弟弟盛怒的眼神,小聲道:「你有跟她說清楚嗎?」
「我已經跟她說得夠清楚了,我不喜歡她。」他冷下聲音。
「噢!」敏柔推了一下鏡框。
「她可能只是有點執著,就像……你對思琪……」
他撫了撫眉心,簡短道:「以後不要給她開門。」
敏柔看著弟弟走出廚房,而後拿湯杓在鍋裡攪動,冒出的熱氣讓她的鏡面起了霧氣,她拿下眼鏡,一邊擦著一邊忖道:這件事……好像有點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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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姊,好久不見。」思琪一看到朱淳溪,立刻給她一個擁抱。
朱淳溪好笑道:「怎麼每次見到妳都還像小孩子一樣,一點都沒長大。」她穿著一件簡單的淺綠色襯衫和黑色長窄裙,今年三十八歲,是思琪以前在餐廳打工時的老闆。
「那是當然,我一輩子都要保持赤子之心。」思琪看著朱姊的好氣色,微笑道:「住台中對妳好像真的很有幫助,看起來年輕了十歲。」她剪短了頭髮,皮膚也曬黑了些,可是看起來很有精神。
「是陽光的關係吧!」她微笑道。「我在台中種的蔬菜都長得特別好。來,這些給妳,是我自己種的小黃瓜跟西紅柿,直接吃就很甜。」
「謝謝。」思琪高興地接過。「我都沒帶什麼東西給妳。」
「給我妳寫的書啊!我在台中有很多空閒的時間,妳如果有多的書,可以寄給我一些。」她微笑道:「來,我們去走走。」她脫下鞋,在草地上走著。「我好久沒來公園走動了。」她看著在公園內玩耍的小孩與狗兒,笑容綻得更開。
思琪陪她一起脫下鞋走著。「妳下是不看愛情小說的嗎?」她記得朱姊只看過瓊瑤的,而且是在她十幾歲的時候。
「就當閒書看看吧!」朱淳溪說道。
「好啊!如果妳想看,我寄幾本給妳,不過我先說喔!我的書可沒什麼高深的學問,或是有什麼中心主旨,我寫書都是想到什麼寫什麼,沒特意要闡揚什麼人生大道理。」
「言情小說不就是寫愛情嗎?」朱淳溪一臉疑惑。「難道現在的小說不一樣?為什麼要有中心主旨?」
思琪笑道:「沒有啦!有一些讀者希望能夠從書裡面得到一些除了愛情以外的東西,或是喜歡看作者探討一些愛情的東西,我只是先告訴妳一聲,免得妳看了之後覺得沒有什麼收穫。」
「有沒有收穫是看個人的感受,再者,就算沒有收穫也不會怎麼樣。」她看著藍天。「以前年輕的時候,都希望做的每件事有收穫,不管是愛情還是工作,年紀大了以後才知道,做一件事的過程快樂與否比收穫重要多了。」
「朱姊,妳到台中以後,說話愈來愈有禪機。」思琪閃過一個朝她迎面跑來的小孩。
「不是愈來愈有禪機,而是放下了。」她微笑。
「我這次上來是來找賴正祺的。」
「啊?」思琪驚訝地睜大眼。「妳不是因為要避開他,才關了店到台中的嗎?怎麼現在……」賴正祺跟朱姊以前是戀人,後來因為一些原因他娶了別人,兩人也失去聯絡,沒想到去年賴正祺找到朱姊,也因為這樣,朱姊避到了台中。
「當初在台北的時候,心裡很痛苦,後來有半年多的時間我人都在國外跑,心漸漸開了,也可以說是經過這麼多年,終於能看開了。」她看思琪還是一臉匪夷所思,微笑道:「前幾天我在煮東西,一沒注意,整個鍋底都燒焦了,我光洗那個鍋子就不知花了多少力氣,後來突然間覺得好笑,既然刷得這麼辛苦,為什麼不乾脆買個新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