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璟,我求你幫幫我,賦泰,幫幫小湘姊姊……」她緊張的低喃。
似是得到天祐,繁複的鑰匙果真插入了鎖,她輕輕一轉,喀嚓--
石室的大門就這麼讓她推了開來。
她跨了進去,又一記猛烈的震撼撞擊著她的心。
石室中沒有伊孋安的身影,完全沒有,倒是一幅幅斯湘自己的畫像被滿滿的掛了一屋子,原本握在手中的黃銅鎖咚的滾到地上的一角。
她看著畫像,畫裡的模樣幾乎都是她大學求學階段的打扮樣子,每張畫作的左下角不約而同的有著她再熟悉不過的落款,緊緊簡單的一個白字,足以證明這裡的每一幅畫都是出自白魁奈之手。
「怎、怎麼會這樣?這怎麼會這樣?」她不知所措的蹲在地上,不斷的喘息。「對了,金管家一定知道,他一定會知道。」
斯湘二話不說轉頭就跑,她一定要釐清所有的事情,為什麼伯爵會擁有她和賦璟、賦泰的相片,還有一屋子以她為主角的畫作?
神色不定的來到大廳,穗子正好氣喘吁吁的迎上來,「斯湘、斯湘老師,有一個自稱是妳丈夫的男人,從台灣來找妳,現在正跟金管家在外面大吵大鬧。」
第十章
丈夫?她幾時跑出個丈夫而不自知?斯湘感覺腦子裡的疑問積得更多更多了,她滿腹疑問的跟著穗子走了出去。
「小湘、小湘,我終於找到妳了,我說我是妳的未婚夫,他們還不讓我進去見妳。」被金非漢百般阻擋的江國璋放聲大叫。
「金管家,你先放開他。」她轉而對眼前的不速之客問:「國璋,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已經結婚了?」
他三步並作雨步的衝上前來,「小湘,聽我說,我是來跟妳解釋的,我不是故意要背叛妳,這一切都是白魁奈陷害我的。」
「魁奈?」她不懂,為什麼魁奈要陷害江國璋?
「我是被逼結婚的,我真正喜歡的人是妳,都是他們聯合起來欺騙我,我要控訴這些拆散我們的禍首。」
「江國璋,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兩鬢微微發疼。
同一時間,馬車嚏嚏的抵達城堡,只見眾人紛紛上前迎接,雅特蘭伯爵抿著唇十分神聖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叫斯湘意外的是,伯爵的身後竟還跟著許久不見的白魁奈。
「哇靠,江國璋,看不出你人胖動作還挺迅速的,竟然已經被你找到這裡來了。」繼而他朝錯愕不已的斯湘揮揮手,「小湘,好久不見了,斯媽媽好想妳說。」他咧嘴討好的笑。
「白魁奈,你給我講清楚,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斯湘發火的大吼。
他馬上瑟縮的躲到伯爵身後,「糟糕,穿幫了……」
一旁的江國璋連忙搶話,「他作賊心虛不敢說,我來說。」他拉住斯湘的手,「因為妳一直不回來,我媽媽又一直催我結婚,我才拜託他說服妳回台灣,結果他告訴我說有個好方法,只要我照著辦,妳一定會回來的。」
「他出了什麼餿主意?」她捺住性子問。
「他慫恿我對妳逼婚,他說只要我寄張喜帖到英國,妳看到了一定會馬上趕回台灣阻止婚禮,可是、可是……」江國璋委屈萬分,「可是我不知道他還慫恿我媽媽幫我找了媳婦兒,我以為那只是逼妳回去的手段,誰知道我媽媽真的籌備了一場婚禮,而且還包括新娘。斯湘,我根本不愛她,人家喜歡的是妳……」
「欸,江國璋你這死胖子,說話憑良心,你不愛人家為什麼還把對方的肚子搞大了,還想賴我!斯湘,別聽他說,他分明是在外面劈腿,現在事跡敗露就把責任推給我,太小人了,我不過是秉持妳的理想,絕對不讓負心漢好過,所以才會鼓動他辦婚禮,要不然我理都不想理他。」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斯湘,妳聽我說,我是……」
「閉嘴--」斯湘臉色鐵青的大吼。
她才不管江國璋跟白魁奈那些雞腸鳥肚的恩怨,她現在的目標是打從出現就不發一語的傢伙,他才是真正該說話的人。
他們旁若無人的相互凝視著,久得幾乎有一世紀,他單指挑起她的下顎,淺淺的吻了一記,她沒有抗拒,只是冰冷冷的看著他。
「欸,你這渾蛋,不准你吻我的未婚妻--」江國璋嫉妒得跳腳。
「滾開啦,死胖子!」白魁奈狠狠拐了他一肘,讓他當場疼得說不出話。
「我回來了。」雅特蘭伯爵說。
「是嗎?究竟回來的是誰,我為什麼一點頭緒都沒有?」她的眼淚突然滾落,沾了一臉濕意。
她拿起手中的老相片湊到他面前,「你究竟是誰,這相片到底是怎麼回事?」哀傷的臉色有著微慍。
「小湘,我……」他啞口無言了。
「小湘,妳幹麼生氣,他當然是賦璟哥啊,要不怎麼會擁有那張相片。」白魁奈搶話。
一記凌厲的白眼睞過去,是面具下的眼,白魁奈趕緊識相的拉著金非漢尋求掩護。
「你是宛賦璟?」斯湘聲調顫抖的問,雙眼緊緊閉上,不住的滾出更多淚水,好一會後,她又睜開迷濛的眼。
她怎麼也沒想到,心裡以為早已死去的人,會在這麼多年後站在她面前,以著另一個身份,他讓她一顆心懸空了那麼久,好不容易以為找到另一個安定的元素了,塵埃落定前,卻又給她如此震撼的真相。
「小湘,別哭。」雅蘭特伯爵……或者說,宛賦璟抹著她不斷掉落的淚,滿心不捨。
「是你,真的是你嗎?」
他點點頭,默認了一切。
她無聲的哭泣,彷彿自己回到十三歲那年的暑假,萬分寥落。
恨,她真恨他,恨他死了又活,恨他直到今天才願意說出他的身份,也恨他讓她空無的活了那麼久……
宛賦璟嚴肅的沉著臉,伸出手想要觸碰她,不意她竟一口咬上他的手臂,狠狠的印上一圈齒痕,然後在眾人錯愕的當下,她堅定又強悍的說:「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