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紙張交回他手上,來不及把手抽回,她的手被人握住……
朱麗葉想掙開他的手,卻又擔心那動作會太失禮,只能強做鎮定的回望著他,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單桁譽也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冒失,就像多年前那樣,他在暗夜裡強吻了她,那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做,只是當時的情境總讓他想緊緊的抱住朱麗葉。
而現在,時空移轉了十年,十年後的他卻依然想將她擁進懷裡,他的衝動仍在,可是理智卻出聲制止他的行為,單桁譽明白他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麼任性,也無權再把朱麗葉視為是他的所有,她已經不是他的人了。
低頭看著自己所緊握的手,他忍不住開口。
「我記得我上一次這麼握著妳的手的時候,妳虛弱的躺在床上,那時候妳剛生完孩子,看起來很疲倦,臉色好蒼白,我很怕妳眼睛一閉上就不會再醒來。」而當時他衝動的開口說了我愛妳,她似乎沒有聽見。
「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她沒有動,只是任他握著自己的手,暗自期待他可以忘了那些往事。
「妳記得我當時跟妳說了什麼嗎?」他希望她能記得,如果她記得,他一定會大方承認那是他說的,他的確愛著她。
「我只記得我當時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那兩個孩子給生下,她一路忍著疼痛,但是她還是痛到沒辦法保持清醒。
「我當時對妳說了很多話,妳可能全都不記得了。」單桁譽的表情染上了憂慮,連聲音都是無奈的。「朱麗葉,我們真的沒有愛過對方,是嗎?」
他抬起眼看著她,希望能從她眼裡看到否定的答案,他希望他們之間不是真的什麼也沒發生過,至少他記得年少時的自己,曾有一度是那般的渴望著和她的身體相近,在夏夜裡他們的身子緊緊的交纏著,她睡著的時候他總是伸出雙臂讓她歇息在自己懷裡,而他看著她的臉一直捨不得睡著,這些他都沒有告訴過朱麗葉。
「對。」她肯定的點頭。
單桁譽望著她,低聲的說:「那真的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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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紐約,他抽空親自帶著皓明去騎馬,兒子的眉微微上揚,像是在忖度他的用意何在,不過真當皓明騎上了馬兒,那得意的興奮模樣便取代了懷疑。
「你以後可以到這兒來上課,我有空就會帶你過來。」單桁譽說道。
「不用了!我知道怎麼來。」
「你才十歲,不方便自己到這麼遠的地方。」
「我可以請Uncle的司機載我來,Peter人很好,他會願意帶我來的。」
「我有空的時候還是可以跟你一起來。」
兒子顯然和他媽有著一樣的不喜歡打擾別人的個性,可是他總可以享受一下當父親的感覺吧!尤其是他站在一旁看著兒子坐在馬上露出笑容的模樣,他是有感受到一絲喜悅的。
「Marion!」
背後突然傳來了女性的叫喚,喊著單桁譽的英文名,沒一會兒兩名女子便衝了過來,其中一位還穿著騎馬的服裝。
「嘿!你怎麼會在這兒?」這兩位正好是他上上任女友的手帕交。
「我帶我兒子來騎馬。」
「你兒子?」兩個女人當場瞪大了眼,看著那個濃眉大眼的男孩,這男孩是他兒子!
「對,我很早就結婚了。」
「他跟我媽已經離婚了!」皓明跟單桁譽幾乎在同時間說道。
「你兒子好可愛,Jean不知道你有孩子吧?」其中一位紅髮的女郎看來頗喜歡小孩。
「她應該不知道吧!」單桁譽聳聳肩,他確實沒和女友們提過他結過婚生過孩子的事。
「我聽說了你跟她的事。」單桁譽可是黃金單身漢,長相也是屬於萬人迷那型的,多的是女人候補著想上他的床,既然Jean已經出局了,那她們應該還有點機會才是。
「不就是那樣嗎?」單桁譽實在不希望在兒子面前和他人討論自己的情事,他可不想讓皓明再把他歸類成花花公子。「我們該走了,我還要帶我兒子去吃點東西。」
「好吧!有時間我們再出來聚聚。」女郎不捨的丟出邀約。
而單桁譽只是微笑點頭,迅速的帶著皓明離開。
兩人走進附近的餐廳裡,為兒子點了些菜,單桁譽想解釋剛剛的情況,但又不認為皓明真會懂,也許他只覺得那是大人之間的事而已,可是他卻擔心皓明和朱麗葉聯絡時會告訴她老爸在街上都可以遇見一堆女性朋友。
「剛剛那兩個是我的朋友。」
「你不用跟我解釋。」皓明一邊吃著東西,一面像大人一般的對著他說:「我媽跟我說過,你有你的生活。」
「那你媽呢?她是不是也有……很多朋友?」
皓明搖搖頭。「她又不像你!」
說得好像他有多花心一樣,單桁譽只覺臉上無光。
「她總有些朋友吧!」以朱麗葉的長相,她不可能沒有追求者。
「我媽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皓明抬起眼,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目光。
「我只是指朋友而已。」他什麼都還沒有說啊!
「她要照顧我跟雪明,還要唸書,哪有時間去交朋友?」
「你難道不希望能有個人在她身邊照顧她嗎?」
「等我長大以後我會自己照顧她。」皓明說得很有氣魄,完全不像是個只有十歲的孩子。
「我只是想盡點心力,我對你媽一直都很……」單桁譽一時想不出用什麼形容詞才好。
皓明吃完了餐點,擦了擦嘴,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她不會需要你的,而我跟雪明也不會像電視電影裡的白癡小孩那樣瘋狂的想讓爸媽在一起,不管你在不在,我們三個一樣都活得好好的,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他是看出來了,單桁譽看著那個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孩,任著沮喪淹沒自己,也許他以前從沒感覺過自己錯失了什麼,可是現在他真的體會到了,而他對於這樣的態勢只感到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