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荳愣了愣,因為他的問題。
「陳伯,您不是特意趕過來,參加我們婚禮的嗎?」好困惑。
「妳這孩子,說什麼傻話。」陳伯笑罵,「妳沒邀請我,也沒講一聲,我怎麼可能知道妳要結婚?」
「阿雲沒跟你說嗎?」她愈聽愈不懂,「那您怎麼會在這裡的?」
「哈哈哈,這說來話長啦!總之就是中獎……本來我還以為是騙人的,因為中獎的信寄來,可是我們家沒人寫信去抽啊!看起來就像是在騙人的,要知道現在詐騙集團多到不像話……」
頓了下,因為發現離題,陳伯乾笑,切入重點,「總之呢!我本來不想理,以為是騙人的,卻沒想到幾天後,機票什麼都寄來了,想說不收白不收,我們就拿這個獎,一家子出來玩了。」
講起這天外飛來的獎品,陳伯忍不住哈哈大笑,忍不住小小的介紹了一下下,「本來說是美東十二日游,可是我們想說難得出門,加上聽人說這裡好玩,所以就貼了錢,讓旅行社安排,繞過來這個賭城玩幾天,倒沒想到會意外遇見妳。」
「不是……阿雲跟你們說,請你們過來的嗎?」她愈聽愈覺得奇怪,總覺得有哪裡銜接不上。
「阿雲?誰啊?」陳伯愣了愣。
「就您的侄子,您叫他接您工作,來公司當保全的那個啊!」她說。
「啊!說到這件事,我都忘了跟妳說一聲。」陳伯一臉抱歉,「說好要讓我侄子接我工作,好叫妳起床的……」
她點點頭,那確實是他們約定好的事。
「都跟妳說好了,但是就很不湊巧,我那侄子啊!臨要去上班的那天不知道是怎麼了,說什麼也不願意出門,從那天起,他自閉的傾向更嚴重,他們家正在設法請醫生來幫他做治療,因為,他根本連門口都不願意踏出一步……」
歎氣,因為這樣古怪又沒法兒治的疾病。
「就因為這樣,他實在沒辦法接我的工作……」見她臉色發白,陳伯既抱歉又擔心,「怎麼了?是不是沒人叫妳起床,妳睡公司的事被發現了?」
「陳伯……」她忍住了顫抖,只問一個問題,「您侄子叫什麼名字?」
「我沒跟妳說過嗎?」陳伯搔搔頭,不知道她問這做什麼?「他叫陳漢強啊!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
他家的侄子叫陳漢強,那麼……
她要嫁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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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跑,發現謊言與欺騙的第一個反應,當然是要落跑。
但是……
落跑新娘不容易啊!
至少就苗小荳的處境,她想要落跑也沒地方跑。
這裡是人生地不熟的美國耶!她能跑哪裡去?更何況她的護照證件全部都放在敵方手中,身邊就連可用的一塊錢美金都沒有,是要跟人跑什麼跑?
當然,她要夠聰明、夠鎮定的話,應該要在第一時間跟陳伯一家人求救的。
但很可惜的,她並不夠聰明跟鎮定,在發現被欺騙的那一刻,因為太過震驚的關係讓她直覺拒絕了陳伯的追問,除了說一聲「沒事」,然後自己靜靜思索為什麼,呈當機狀態的她再也沒有其它的反應。
卻沒想到在她努力要理解這到底是一場什麼樣的騙局時,陳伯一家人的旅遊時間已經結束,在她的腦袋瓜子恢復運轉之前,陳伯一家人已經被導遊給帶走……回想起來,她似乎還跟他們一家人揮手說再見哩!
演變成現在,除了拉起窗簾、反鎖門鎖,當起一隻拒絕見任何人的烏龜,她似乎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面對問題。
門外邊,那些臨時請來的伴娘敲門沒人應聲,開門又發現被反鎖,立刻發現不對勁。
對於門外吱吱喳喳的聲響,因為語言也不通,苗小荳也不知在吵什麼,她一律當沒聽見,一個人瑟縮在沙發上生著悶氣。
「小荳?小荳?」程雲丞很快的趕過來。
太生氣,不想理他。
「小荳子?在的話應一聲好嗎?」傅准懷揚聲幫問。
傅准懷?
是的,就是傅准懷,這位金牌級的特別助理也跟著來了,用的理由是難得有直系下屬結婚,他剛好又有很多假,正愁沒事做,所以他自願來幫忙。
之前她不疑有他,只當幸運遇上好老闆、好上司,現在可不一樣了。
當懷疑的種子種下,迅速的茁壯發芽後,傅准懷的存在只讓她覺得古怪,更加想不通,她所遇上的「騙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理由牽扯進這麼高層級的人物來,還幫得這樣無怨無悔……怪!這真是太奇怪了!
「小荳?妳不開心嗎?衣服不喜歡嗎?還是花的樣式不喜歡?或是妳不喜歡這間教堂?」程雲丞一連丟出幾種假設,也只能想到這些問題。
「也許是婚前症候群,有些准新人在結婚的前一刻,會臨時反悔……噢!」一聲悶哼,止住傅准懷還沒講出口的烏鴉嘴十八句。
「小萱……」程雲丞心焦不已,實在想不通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就說吧……」被狠捅一拐子的人,忍不住哼哼哎哎的說著馬後炮的話。
依稀彷彿,苗小荳又聽見一聲悶聲,之後,是好久好久的沉默。
「小荳……」程雲丞再次開口,對著厚重的門板,語氣十分的沉重,「妳真的反悔,不想跟我結婚了?」
門裡邊的她可以想像,外頭他那種失望的模樣,忍不住有些些的心軟,但只要一想到,他竟敢瞞騙她那麼重要的事,又讓她嚥不下那口氣。
「不結不結!」忘了「不理」、「不應」的決定,她氣惱道:「我才不要跟陌生人結婚!」
嚷完,半分鐘過去,門外安靜無聲。
「什麼意思?」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愈說愈氣,大聲質問:「你到底是誰?」
哦噢!不妙,事情穿幫了。
捂著隱隱作痛的肚子,傅准懷看向boss兼好友,只能寄予無限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