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這個呆子毀了她預定的計劃,可她竟覺得好開心……真的很開心……
「不哭!阿晴,不哭!救你,不傻!不哭……」齊硯猛搖頭,堅持自己救慕容晴是最正確的決定。
聞言,她含淚笑了出來,凝覦他良久後,終於幽幽問道:「為什麼冒生命危險來救我?你可能會被大火燒死的,知道嗎?」
「阿晴對我好,不要你死……不要你死……」他咧嘴憨笑,只會反反覆覆說「不要你死」之類的話兒。
「死了又如何?自己的安全比較重要,你明白嗎?」有點氣他罔顧自己的安危,慕容晴故意瞪眼佯怒質問。
「不明白!」搖著頭,不懂他為何又生氣,齊硯苦著臉,委委屈屈地以手指著自己心口。「不要你死……這兒會痛痛,好難受,不要你死……」
聽他以著簡單的詞句,坦率形容自己的感受,慕容晴不由得渾身一震,想笑,卻先掉淚,毫不避諱地伸手往他心口一貼,感受著怦怦躍動的心跳。
「現在,這兒還痛嗎?」她輕聲問道。
「不痛了!你沒事,不痛、不難受了。」憨憨一笑。
只覺內心某處正因他的言語而發軟漾柔,慕容晴神色複雜地瞅著他,心中思緒萬千……
他憨厚純真、她精明果斷;他弱勢聽話、她強勢發令;他純潔得像只白鴿、她強悍得像只蒼鷹,他們之間的一切實在互補得太契合了!
若是嫁給他,一來,不僅爹可以對齊家守住承諾;二來,以他的純真憨傻、沒有世俗男子慣有的「女子無才便是德」等令人嗤之以鼻的想法,肯定未來也不會對她有所規範限制,能讓她如往日般任性自我,發揮長才,是吧?
再說,齊家偌大的家業,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接手的,所以齊伯伯應該很冀望能有個「自己人」可以承接家業吧!
所以,嫁給他似乎是個一石多鳥的好計呢!最重要的是……她對他動心了!
商人本色的計算出所有的利害得失,發現自己若嫁給他實在一本萬利,佔了挺大便宜,當下不禁笑了,心中已有了決定。「齊硯,你想娶媳婦兒嗎?」
「媳、媳婦兒?」不懂為何話題突然跳到這兒來,齊硯猛地漲紅了臉。「我……我不知道……」
「如果那個媳婦兒像我一樣,你喜不喜歡?」雖然覺得他臉紅得很惹人憐愛,但還是硬要逼問。
「像、像阿晴?」眼睛一亮,如小雞啄米般直點頭。「阿晴對我好,我喜歡阿晴,媳婦兒像阿晴好……」
聞言,慕容晴微微一笑。「齊硯,你救了我,現下,我給你一個承諾,不管是什麼,只要你說,我都答應。」呵……賭吧!若他提出了她想聽的,那就表示他們……是真有緣分了!
「承諾?」他呆了呆,思緒還沒轉過來。
「對!承諾。」輕聲柔笑,「你心中有沒有什麼希望?」
搔搔頭,他聽懂了,可卻有些害羞。「什麼希望都可以?」嘻……他只希望阿晴一件事呢!
「嗯!」
「那……那我希望……希望……」漲紅臉,羞怯地偷覷慕容晴好幾眼,最後終於鼓起勇氣大聲道:「希望阿晴永遠和我在一起,天天可以看見你!」話完,他吐了口大氣,咧嘴笑得好純真。
「呵……」輕笑出聲,慕容晴沉沉地瞅著他。「齊硯,你一點都不傻!」能提出這種希望,一語說中她想聽的話兒的人,怎麼會傻呢?
「啊?」
無視他茫然不解的神情,慕容晴抿唇微笑,在身上摸了摸,發現因逃得匆忙,所有家當都毀於大火中,僅剩下入睡前揣入懷中的那尊陶瓷娃娃在身上。
「齊硯,這給你。」二話不說,將陶瓷娃娃塞給他。
「給我?」瞧了瞧可愛模樣的陶瓷娃娃後,齊硯很開心收下。「謝謝!」
「你呢?」反問。
「我?」
見他迷惑不懂,慕容晴索性自己動手,在他身上摸了摸,最後將他掛在脖子上、刻著「長命百歲」的金鎖片給搶了過來,直接戴在自己頸項上。
「阿晴,那、那是我的……」好委屈地說,卻又不敢動手搶回來。嗚……怎麼辦?那是從小戴在身上,爹娘說不能拿下來的東西呢!
「我送你東西,你不該回禮嗎?」橫眼。
「應、應該!」被這麼一瞪,哪還敢有二話。
「傻瓜!」拍拍他,慕容晴笑了。「這是我們的信物啊!」
「信物?」不懂。
「嗯!我答應永遠陪著你的信物。」
「是嗎?」齊硯聽了,這下可不委屈了,兩眼亮如星光,嘴角馬上笑咧到耳後。「一個夠不夠?還要不要更多一點?」邊說邊掏出身上的玉珮、墜飾等等一大堆值錢的小東西。
「一個就夠了!」啼笑皆非,趕忙要他把那些東西戴回去。慕容晴瞧了瞧還在延燒的大火,不由得歎了口氣。「齊硯,我有件事得要你幫忙。」
「好!我幫你!」也不問是什麼事,馬上滿口答應。
「你……算了!」很想教訓他凡事都得搞清楚再答應人,但瞧了他憨厚無心機的笑臉後,馬上洩氣,無可奈何苦笑,「你有沒有銀子?借些銀兩給我吧!」
唉……真慘!所有錢財都被大火燒得精光了,身無分文,她可無法回蘇州,實現永遠陪著他的承諾呢!
第五章
蘇州 慕容府邸
「妳要嫁進齊家?!」
一道不敢置信的尖叫在慕容府大廳驟然響起,慕容夫人虛弱的幾乎要當場昏倒,幸虧慕容老爺眼捷手快,緊急將枕邊人扶到椅子坐下,好能讓她撫著胸口喘大氣,順便壓壓驚。
「娘,有話慢慢說,您不必這麼的……激動。」慕容晴暗暗忍笑,雖知娘親不會太鎮靜地接受自己的決定,但也不必話才一出口就表現的如此「激昂」吧!
眼見女兒才剛回家門,都還來不及高興相敘,馬上就被她拋出來的決定給驚得幾乎昏厥,慕容夫人只能虛軟無力地看著夫婿,要他好歹也盡些為人爹親的責任,阻止女兒拿終生幸福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