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澤低頭不語,沉默的轉動碳火上的肉串。
突然,一陣小孩的嚎哭聲傳來。
褚天廉對小孩的哭叫聲最是敏感,他先往哭聲來源處衝去,看見地上打翻的保溫瓶及躺在地上的小朋友那紅了一片的右大腿,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一把抱起小朋友,邊哄著她邊將她放到流理台上,打開水龍頭,讓流動的水柱帶走殘留在小朋友大腿上的溫度。
這是個三代同堂的家庭,小女孩的媽媽正哭著接受長輩的質問。
「小璐說要幫我拿保溫瓶,可是太重了,直接掉到地上,熱水就燙到她的大腿了……」年輕媽媽驚恐的哭訴著。
「爸媽,你們別擔心,那熱水的溫度沒那麼高,我特別放了一會兒才放進保溫瓶裡的!」年輕爸爸邊安慰老婆邊請老人家放寬心。
「那也不應該讓小璐去拿呀!」老太太既擔憂又生氣,不捨的看著只剩抽泣聲的孫女。
「好了好了,沒燙到臉就是萬幸了!」老先生為孫女感到好運,他踽踽的走到流理台旁。「她沒事吧?」
褚天廉從容的笑著點頭。「她沒事,您兒子說的沒錯,那水不是太熱,所以小璐的皮膚只是有些發紅,待會兒也許會起些小水泡,可以先冷敷一下,然後用碘酒或稀釋的黃藥水消毒皮膚,不過別弄破水泡,否則傷口發炎長膿就不好了。」
年輕媽媽立刻拿了條毛巾,將冰塊包在裡頭,在褚天廉抱起小璐時將之覆在她的傷口上。
年輕爸爸感激的握緊褚天廉道謝,在此時,老奶奶的尖叫聲驀地響起。
「老爺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呀!」老奶奶撲在突然倒地的老先生身上,驚嚇的臉色發青。
老公公的手握拳放在心口,面容痛苦,已經昏了過去。
在場的人見狀全白了臉色,小璐的爸爸首先反應過來,連忙打了電話求救。
褚天廉奔到老先生身邊,老先生已經臉色發紫,呈休克狀,老太太在一旁哭的死去活來。
蹲下身子,褚天廉當機立斷的為老先生進行CPR急救。
以每分鐘約一百下的頻率,壓迫十五次之後停住,做兩次口對口人工呼吸,直到做滿四個輪迴,再檢查患者的脈搏三至五秒……他默背著口訣。
他不停動作著,老先生的家人們則緊張的站在一旁,鴉雀無聲。
十分鐘後,老先生已經能自行呼吸了,臉色也不再紫得嚇人,只是緊皺的臉皮說明他還在異常的痛苦中,意識仍不是非常清楚,幸好此時已經能聽到救護車由遠而近的笛聲。
他抹去額上的汗水,吃力的站起身,正好對上胡蝶驚訝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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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趙伯伯的心臟病那麼嚴重,幸好有你在,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回到家,胡蝶立刻幫褚天廉和平澤倒了杯果汁,對褚天廉的崇拜又往上升了一度。
葉芝蜜坐在胡蝶身邊,目不斜視,還是能感覺到魁梧男子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希望趙老先生平安無事。」說完,褚天廉喝了口柳橙汁。
隔壁的一家人全都跟著救護車到醫院去了,包括被熱水燙到的小璐。
「你的CPR是到哪裡學的呀?聽說他們家的小朋友被水燙到也是你緊急處理的?你真的好厲害耶!」胡蝶的兩顆眼睛亮晶晶的。
「那沒什麼,只是一般的急救常識。」他毫不居功。「今天我來──」
「可是我唸書時我們老師都沒教過呀!」她納悶的說。
「有機會我再教你。」褚天廉笑說,並不介意她打斷他的話。
胡蝶開心的直點頭。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找到住的地方了嗎?其實打個電話通知我就可以了。」
「他如果不親自來,小璐的燙傷恐怕會留下疤痕,趙老先生也早死了。」葉芝蜜冷靜的提醒她。
她暗暗捏了胡蝶一把,要她別太得意忘形了。
褚天廉把她們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我現在住在這附近,走路約五分鐘就到了,有事的話可以來找我。」他對胡蝶說,將住址及住所形容一番。
「是那棟獨立式建築,像別墅的那一棟?租那一棟房子很貴吧?」她立刻聯想到錢。
「那棟房子現在是少爺的了,少爺永遠不需要用到租這個字。」說話的是平澤,他平板堅定又狂傲的語調成功的得到兩位女士的注意。
葉芝蜜立刻蹙起眉頭,對他的好感瞬間消逝無蹤。
「請問這位是?」她最感冒的就是自大狂了。
「你們好,我是平澤大樹,叫我平澤就可以了,我是褚少爺的保鏢。」他簡單的自我介紹。
「少爺?」胡蝶不解的看著褚天廉。「你是有錢人嗎?因為這樣所以你才能幫我買到存仙蕈?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什麼要去平家當保母?為什麼要我簽那張契約書?」這些都不像有錢人會做的事呀,是他有這種癖好,還是有錢人都喜歡玩這種遊戲來打發時間?
她並沒有生氣,只是有點驚訝,想知道為什麼?有錢人的想法還真奇怪。
褚天廉還來不及收拾善後,葉芝蜜就抓到了她不明白的問題點。
「契約書?什麼契約書?胡蝶,你最好給說我清楚。」這笨女人!居然亂簽契約,還將她蒙在鼓裡!
知道說漏了嘴,胡蝶連忙拿起杯子喝果汁,用眼神向褚天廉求救。
「葉小姐,胡蝶簽的契約書並未損害到她本人,這點是可以放心的。」他試著用最委婉的方式說明。
葉芝蜜表情嚴肅的朝他伸出手。「契約書給我看。」
「芝蜜,他說的是真的!」胡蝶祈求的拉拉她的手。
要是讓芝蜜知道她簽的是死亡契約,她一定會發狂的,就像電影綠巨人浩克一樣,憤怒的在無意識中殺了他們幾個。
葉芝蜜瞪了她一眼。「既然是真的那就更沒有理由不讓我看了。」
褚天廉點點頭。「這是應該的,可是那張契約書我並沒有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