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夜裡眾人皆熟睡,惟有黎焰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他猛然起身,他原想等到天亮後再去找她,但心底那股蠢動迫使他再也按捺不下思念的情緒,就在今夜,他一定要見著他的小寧兒。
他步出住屋,沿著海岸朝荊婧告訴他的方向行去。
南方島國的夜毫無冷意,涼涼海風襲在他身上卻減不熄他滿腹思念引致逐漸沸騰的情緒。 』
明月懸空,星於耀頂,夜色如幻似迷,他細細咀嚼著他與她一起的每個夜晚。
良久之後,他在月下遠遠望見一叢叢往下垂首如漏斗狀,清雅秀氣的紫色曼陀羅。他心跳加速地見著那隱在樹叢下的木柵小門,輕輕一推,他走人她的世界,在闊別十年的歲月後,他們終將見面,突然間,他有些害怕自己會突然清醒,乍然發現這一切不過又是一場夢境。
他按著自己的心口,即使經過征戰,經過那麼多年的風雨,他從來沒有過如此害怕的時候,他竟然害怕自己會突然死去,而無法感受到重見她幸福的一刻!
園子裡有座鞦韆垂掛在樹枝一頭,他想像著她和兒子在上頭嬉戲的情景,花圃中淡淡雅雅地植了滿地的花草,南國氣候適合植物成長,它們奼紫嫣紅地向上伸展著枝丫,托著花蕊,黎焰發覺其中獨少了薔薇——那禁錮著她心靈多年的植物。
她的小屋用著原木搭建而成,自然樸實,偌大的窗門向著海,薄如蟬翼的紗帳不會阻著她看海的視線,在她的屋裡隨時可以嗅著海的氣息,聽見海的潮音,看見海的浪起遠寓。
黎焰進了小屋,屋於不大,幾乎只需一眼即可看盡,失落感頓時湧起,寧兒不在屋裡,夜深人靜,她會在哪裡?黎焰輕歎,這個盤踞在他心底的妖精,他似乎永遠都在尋覓她的蹤影!
一個念頭閃過,他推開門走向近在咫尺灑遍銀色月光的大海。 』
海面上風平浪靜,並無半個人影!黎焰順手摘取一枝曼陀羅傾身坐在沙灘上,他在等待。
一段時間後,遠處海浪起了翻動朝黎焰而來,露出水面的身影矯健若魚,半晌,那身影站直身子,由海中緩緩步上沙灘,他看見月光下的她,而她也見著了沙灘上的他。
她還是美得令人屏息,額心那抹淡淡硃砂散著邪氣,她不馴的眼神在十年後並未稍減,只是在看見他時多添一股溫柔的情意繾綣,十年前的她是個不解事的豆蔻少女,現在的她渾身散發著嫵媚氣息,成了個成熟誘人的女人。
濕透的單衣緊黏著她的身子,她那副曲線玲瓏凹凸有致的完美胴體,總是要叫他為之瘋狂。
她緩緩走近他,兩人目光緊緊鎖在一起,久久無語。
「靠海的村落有個傳說,海底的妖精最愛在夜裡幻化成人形上岸獵殺活人人海為祭,他們尤其喜歡幻化成美麗的女人勾著男人的心魂,成為她的祭品。」
黎焰癡癡凝睇著她,「美麗的妖精,我是否有幸成為你今晚的祭品?」
冷寧走近他,一雙柔荑環上他的頸項,款款柔情,櫻唇貼上他的耳際,「想當我的祭品不容易,我還沒答應接受你這個祭品呢!」她笑得嬌媚,恍若真是個妖精。「除非你同意當我有生之年每一夜的祭品,否則我可不收。」
「求之不得!」黎焰邪氣地笑,俯身將冷寧壓在沙灘上,動手便去解她早巳濕透的衣服。
他想了她十年,他已消耗怠盡所有的耐性,再也不能等下去,他要她,要感受他在她的身子裡,一刻都不能再等1
「就在這兒?!」冷寧瞳大眼,過了十年,他還是一樣喜歡做些驚世駭俗的事兒,雖是夜,雖是海邊,難保不被人瞧見,
「有何不可?」對著她的遲疑,他的手勢可未曾歇下;「荊靖說過這兒是個禁地,不用擔心有人來壞事的!」說到這兒,他忍不住輕笑,「怎地凡是有你寧兒姑娘的地方都是個禁地?偏生我的性格就是不准去的偏要去,不准碰的硬要碰!」
冷寧輕聲歎息,「若非如此,你又怎會成了我命中注定逃不過的剋星?」
「是嗎?」黎焰淺笑,「我倒覺得你才是我的剋星呢!」
黎焰迅速俯下,強壯的手臂撐在她兩側,將她牢牢錮住仰躺在柔軟沙灘上。
他熾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燥熱她的身子;那幽魅的眼波緊鎖著她的瞳眸,亂了她的心神,使她忘了她原有的顧忌——今夜這個禁地將為他開啟。
他的吻從她的唇一路游移而下,來到她細白如瓷的頸子上輕輕啃吮,烙下屬於他的印記,雖身在熾熱島嶼,她的雪膚依舊白嫩如濘,許是白日裡她都鮮少外出,只在月夜裡泅泳,川神對她特別眷願所致,還是護住她一身膚若凝脂,緩緩地,他的手盈握住她渾圓柔軟的胸脯,鼓動著思念的舞曲,久久不肯罷休。
逐漸發燙的嬌胴令她恍如置身烈焰,她在他身下細細嬌喘不休,攀住他的背,在他的帶領下毫不保留地投入這場激情旖旎的風暴中。
潮聲澎湃,為他們的激情伴奏一夜的動人樂曲。
◆ ◆ ◆
黎焰自屋中取出薄毯摟著她抱在懷中坐在沙灘上等著天際泛白。
「記憶中,」冷寧瞅著黎焰,「只要有你的夜晚,我都不曾睡好過,只能等著看日出。」
黎焰笑道:「我讓你好好地睡了十年,難道還不夠?說到這兒,」他語帶責怪,「你也夠狠的了,明明去看我,幹麼不肯喚醒我,還故意用迷香讓我睡得更沉。」
冷寧面帶得意,「若非如此,你黎大皇帝會肯放我走嗎?」 ,
「當然不放!」他邊說邊用力摟緊她,「永遠都不放了!」
「是呀,」她輕歎,「所以我只能趁著夜裡偷偷去將你瞧個夠,再獨自轉回東籬島。」
她依在他懷中,神情落寞,「好幾次我吻著你的時候,都想衝動地將你喚醒,逼你離開赤日國同我一起,但我不能如此自私,除了我,還有好些人都需要你,包括你的母后,」她歎口氣,「可我真的沒有辦法再留在赤日皇城,那個會讓我作惡夢的地方,所以我只能選擇與你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