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黎伯父退休定居加拿大,她也從大學裡畢業,收拾行囊,她第一站拜訪的人就是黎伯父和黎媽媽。
本想請他們引薦她進入旭暲,沒想到居然撞上他們家中的一團混亂。黎儇想娶一名大學同學為妻,但那名女子早已結婚生子,這在父母眼中簡直匪夷所思,畢竟他有足夠的條件尋求更好的女子為妻 誰想得到……於是,固執的黎儇和堅定立場的雙親僵持不下。
在這時候,秋繪藍的出現對黎家兩老而言,無異是救星。她成了打破僵局的最好人選,她愛黎儇,在初見同時,她性格柔和但態度堅韌,他們都認定她能軟化態度強硬的黎儇……
鍋中稀飯滾了,繪藍彎下身把火關小。
他是挑嘴的,很不愛吃青菜,小時候黎媽媽……不,是婆婆,她都要把菜切得稀爛,才能拐騙他把菜吞下肚子,幸好,他還肯吃幾項水果,不然,肯定要鬧消化不良。
笑著搖頭,她把紅蘿蔔和木耳切成絲,再剁成小小顆粒和進稀飯裡,稀飯加上了紅色和黑色,看起來更可口,他會喜歡吧!就像她的愛情,她放進了耐心和等待,期待他能真心接受。
蒸蛋、肉鬆、翠玉卷和一大盤切洗好的哈蜜瓜,她一一將它們擺入食盒,走回房問,拿出一套淺灰色西裝,從皮包裡拿出婆婆交給她的地址。
他會在「那邊」,在他心愛女子的身邊吧!
深吸口氣,她坐入自己的紅色小奧斯汀,插上車鑰匙,調整後照鏡,她(缺一頁)
請教你,假若,他住這裡期間我過來照料他的日常,像送送餐飯、整整他的房間之類的,會不會影響你們的生活步調?」
「當、當然不會。」季昀錯愕於她的態度。
「謝謝你,那往後我可能會常常來打擾了。」一欠身,繪藍鞠躬致意。
「你別這樣說,我……我想,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她還能說什麼?黎儇結婚了,他們的曖昧不明仍然持續,雖不想當第三者或狐狸精,但事實擺眼前,再解釋全都是贅言。
「不要,千萬不要,很多事……似乎不是用勉強就能得到答案,但是……我仍然必須努力,不努力就說放棄,對我自己、對公公婆婆都是不負責任。」
搖搖頭,她到底在說什麼?對黎儇、對這個婚姻,她為的不只是責任,還有愛情啊!她怎能……算了,她的立場不僅尷尬,還是……無可無奈。
嚴格算來,她今天是來探敵情、施下馬威,讓對手知難而退。可是,她一向不是態度強勢的人,想演個敢說敢當、敢表明態度的正牌老婆,她注定要失敗。
「繪藍,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你和我想像中有很大的出入,我不能不承認,我喜歡你。」季昀的落落大方教人激賞。
對別人的友善,她應感覺快樂的,但是友善來自於季昀,她該怎樣認定?她想和自己共效娥皇女英?她想表達,她並不想和她搶奪丈夫,只不過出於愛,只能無奈?
但無論如何,繪藍的觀察沒錯,她是個好女人,一個值得天下男人喜愛的女人。對手是她……繪藍咬咬唇,她的贏面微乎其微。
要是在婚前就見上季昀一面,說不定她會打退堂鼓,把這份不曾見過天日的愛,壓回內心深處妥切收藏。可是,現在米成炊,她能做的只有盡力而已。
「謝謝你的喜歡,說不定你可以透露情報,告訴我他喜歡吃什麼、他的小嗜好等等。」她把話說得輕鬆,不想讓尷尬繼續在兩人當中凝重。
「這點我很抱歉,你恐怕問道於盲了,我對他的習慣嗜好一點都不清楚。」
是不是很不公平?季昀不瞭解他,卻得到他全心全意的愛,她花盡心思收集他所有習慣態度嗜好,換來的卻是他的不屑一顧。愛情世界的不公,在這裡又獲得一證。
「沒關係,你不明白,換我來提供你資料。來,這裡是你們的早餐,吃過後你把碗盤放在食盒裡,等我帶來下一餐時,我會把餐盤帶回去洗。」
「這怎麼好?我會把它們清洗乾淨。」季昀不好意思。
「不可以哦!你答應過,讓我來照料他的日常,你不能搶去我身為妻子的責任。」她笑著說,態度卻是堅持的。
「好吧!你堅持的話。」季昀聳聳肩,這個帽子扣得太大,「身為妻子的責任」這話太沉重,她擔不起。
「就麻煩你了,另外……」繪藍話沒說完,黎儇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季昀,是誰?你出來好久……」話在乍見繪藍時戛然終止。「你來做什麼?!」他的臉色瞬地變得冷凝,嚴肅氣氛插在他們之間。
「別這樣,繪藍是送早餐來給我們吃的,你不是說你吃膩了我的果醬土司嗎?正好換換口胃。」季昀在他們中間打圓場。
繪藍對她感激一笑,她的確是好女人,她同黎儇一樣,不能不承認自己喜歡她。
「你先進去,揚揚在找你。我和她談談,馬上進去。」黎儇柔和地拍拍季昀肩膀,一路目送她進屋。季昀一進屋,他又恢復冷峻。「你說話。」
說話?要說什麼?繪藍一頭霧水。最後她找到一個不甚合適的話題。「你會一直住在這裡,不回家去嗎?」
「是的!」他回答得篤定。
本來沒這個打算,可是他要在她臉上看到難堪,所以,他說了,讓她明白知道,就算她在他身份證上佔住黎太太位置,在他心裡,季昀是他唯一選擇。
繪藍再次為自己強調,有她的地方不是他的家。「我知道了。」轉身回車上,她拿出帶來的西裝。「你昨天走得匆忙,我想你沒衣服可換,所以幫你送來……」
「不用!我的事我會自己處理。」又是拒絕,他是不想和她有任何關係吧!
「我懂……如果我做了你不喜歡的事……」
「我不喜歡你幫我送衣服,不喜歡看到你,不喜歡你插手我的生活,我說得夠不夠清楚?」他雙手橫胸,對著她的是憎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