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
洛昱用力拍了下季寒肩頭,笑意盎然,「我就知道你有本事擺平這丫頭,別擔心,咱們石戟島上多的是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你還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
是呀!
多的是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不過她們都不會是晴兒,不會是那個溶解了他心底寒冰,打動了他心魂的女孩。
沒了她,他依舊可以活下去,只是他的心,彷彿已經失去了悸動的能力!
季寒想起當日在潮音洞中,洛晴編的那個偷吃了灶君半個餅的男孩的故事,心頭淒淒,這丫頭當真要拿著他的半塊餅去嫁給別人了嗎?
少了她,他的生命梅永遠無法成圓,但他已不能回頭了!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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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死人了!」洛晴嬌叱了聲,兩手一攤躺在椰林間的吊床上,兩隻腳用力晃呀晃的,整個身子好像快要旋了過去。
海軻卻聽得心驚膽戰,過去這十幾天已經是他生命中所經歷過最刺激的生活,沒想到她竟然會說:「悶死人了?!」
這丫頭精力之充沛及運動量之大當真令人匪夷所思,每天早上騎馬環島,午時潛到水裡看珊瑚,黃昏時嚷著要趕在天黑前出海到居山島附近礁島上看海鳥築巢。
洛晴聰明愛玩,在她身旁每日都能保持著好心情,連夢裡都忍不住要笑,唯一遺憾的是這丫頭著實不解風情,夕陽下,海浪澎湃,海風熏人微醉,海軻準備了滿腹情話正待紓發,一轉頭,洛晴卻趕著去追逐沙灘上流浪徘徊的野貓野狗。
星夜裡,滿天星斗爍著誘人情思,海軻用著動人聲音娓娓述說著牛郎織女故事,並指著天頂那兩顆相距遙遠,空有情意卻無法相守的可憐情侶,並慶幸著他們兩人能並肩在這穹蒼下訴說情意時,轉過頭才發現洛晴竟已呼呼大睡,甚至起了細細鼾聲。當他瞧著她可愛的睡顏,情難自禁地想傾身偷吻她的,卻又會被她在睡夢中一個旋身,「啪」地一聲打了一個耳刮子。
她到底愛不愛他?這個問題整日纏繞在海軻腦海中,但當她甜甜地喚著他「軻哥哥」時,他又會忘卻了所有疑慮,全心想討她開心。
像現在,海軻手上拿著串紫玉珍珠到了洛晴房裡,就為了要博她開心,據他所知,這串珠子原是當年朝鮮進貢中原國主中途被御海族祖先劫下的上等寶物,價值連城,對女人而言,上等的首飾就代表了這個男人對她的心意,以洛晴的聰明,她該明白他有多麼愛她。
只可惜,他再度遭逢挫折,他想幫她戴上,她卻搖搖頭,漫不經心睇著他。
「假的,我不要!」
「你弄錯了,晴妹妹,」海軻一頭汗,「這是我從爺爺寶庫中拿出來的,絕對是真品,不可能是假的!」
「要不你拿只鎯頭來,我試給你看。」
海軻實在搞不懂珍珠與鎯頭有何關聯,但他還是聽話的拿了來,在洛晴鎯頭猛然擊下後,海軻傻了眼,那串紫玉珍珠瞬間成了紫米細粉。
「看到沒,果然是假的,」洛晴一副行家模樣,「要是真品,我這一下是擊不碎的。」
海軻心底滿是懷疑,可卻沒有勇氣說出口,他連在言語間傷她都不願。
「這樣看來,你爺爺寶庫中肯定還有不少贗品,」她腦中轉著念頭,甜笑著貼近他,「這樣吧!軻哥哥,你帶我去開開眼界,順便幫你爺爺驗明正品。」
「不成!」海軻急急擺手,他什麼都可以依她,惟獨關係到爺爺的事情卻萬萬不行,爺爺生起氣來,不管是誰一律殺無赦!
「我就知道你壓根不夠愛我。」洛晴苦著小臉蛋,嘟了嘴,「如果我遲早會是你海家的媳婦兒,看看寶庫有何不可?可見你對我還有戒心!」
見洛晴轉身要走,海軻拉著她,急急解釋,「晴兒,別這樣,你在我心目中永遠都是第一位,但爺爺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能為了讓你開心便做出違悖他意思的事情。」海軻輕聲陪著小心,「好晴兒,你別生氣,別不理我,除了這事,你要我上山下海都可以!」
洛晴不語,片刻後,她抬起頭盯著他,「好吧!不去便不去,反正我本來就沒太大興趣,只是想試試在你心目中我有多重要罷了,」她嗤了聲,「如今看來,我果然還是比不過你爺爺!」
「晴兒,你就行行好,別再為難我了吧!」
「不為難也成,」她嬌嗔著,「那串珍珠打爛了,你好歹得賠我一樣東西。」
「這個不難,我答應你,別說一樣,十樣都成,只要晴妹妹別生我的氣!」
「成!」洛晴將他推出門外,「那今日咱們就到此為止,等你找到了寶物再來吧!」
毫不留情,她當著海軻的面「砰」地一聲合上了門,還險些撞上他的鼻子。
海軻摸摸鼻子,歎口氣,看來晴妹妹是真的生氣了,他得趕緊再去找些好東西來哄她開心,旋過身子,他速速往寶庫方向行去,卻沒發現身後門縫中一雙骨碌碌的賊眼緊隨著他的腳步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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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晴環顧四周嘖嘖有聲,這海琊老兒倒是搜括了不少好東西擱在裡頭,寶庫正中心掛著一幅海琊年輕時的畫像,高高掛在上頭冷冷地睇著她這不速之客,洛晴對著海琊畫像做了個鬼臉後便開始她的搜尋,東摸摸、西瞧瞧,在一堆古董花瓶、珍珠瑪瑙間穿梭著身影。
半個時辰後,洛晴懊惱地敲敲額頭,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她要的東西!
這趟要是空手而返,難道她就真的得嫁給海軻那男人嗎?
從前同季寒一起時全是她的聲音,而這十天裡角色互換,聒嗓的海軻害得她的耳朵都要長繭了,尤其三不五時由他嘴裡吐出的肉麻情話讓她直想吐,她好生想念季寒那個冰冷的傢伙,上天果然有她的安排,她的多語合該配上那個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