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睜亮著眼睛看遠處急奔而來的人影。
「三哥!三哥!我們在這兒。」
「璀兒,大哥!你怎麼變成這副德行。」
跑得滿身大汗的司天,一停下來便驚訝的看著可以說已經濫醉如泥的老大,他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難怪璀兒會十萬火急的要人去找他過來。
「他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下午他一過來就要人準備酒菜,菜都還沒到他就開始喝了,一個下午就見他一個人悶著頭喝好幾壺酒了。」
「搞什麼嘛!喂!……老大,老大你醒醒。」
「走開,別打擾我。」
「老大!你不是向來最氣人酗酒嗎,怎麼自己喝得這樣。」「老三,要就陪我喝幾杯,不就滾開,別破壞我的酒興。」
「老大……」
「老三,你不知道……我好嘔,我不喜歡這樣……一點都不喜歡這樣……她竟能主宰我的思想……」
說著說著,喃囈聲漸漸轉為沉穩的呼聲。
方璀兒見狀總算鬆了一口氣。
「三哥,大哥遇到什麼困難嗎,」依她記憶,這個她敬為天神的大哥,從沒像今天這樣脆弱過。
「應該不是困難!而是受創!看來三十年來第一次有人治住他了,這事兒可好玩,好玩了!」
「三哥你說什麼我不懂!」
「你現在不需要懂,過些日子自然就明白了,我們只等著看好戲就成了。」「哦!……」
方璀兒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風流倜儻,一副玩世不恭的男子。
為什麼好像什麼棘手的事,到他眼裡都變得不算是問題,為什麼他永遠都是一臉無憂無慮的樣子。
再看看醉倒在石凳上的司家大當家。
同是兩兄弟,個性怎麼差別這麼多……
????「臭竹竿!不用你雞婆幫忙。」「死丫頭!我看你一個小不點兒拿這麼大的籃子好心幫你拿,你還這麼凶。」
在一條蜿蜒的小徑上,兩個爭執聲由遠而近吵著過來。
「我才不要你幫忙,每次想起你那天害小姐被少莊主打,我就討厭你,才不想跟你說話呢。」
「那天要不是我的錯!」
「就是!你別老跟著我啦!走開。」
「臭美!這條怒路每個人都能走,誰說是我跟著你。」
「沒事不會有人到湖邊的花圃,你若不是跟著我你來幹什麼,」「那你來幹什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那我也不用告訴你!」
「臭竹竿!懶得理你!」
「誰稀罕,瘋丫頭!」
「哼!」
「哼!」
一大早,司凌已經夠煩了,好不容易避到後院小山崗上的涼亭,吹著風遠眺西湖景致,看是不是能讓自己這幾天失控的情緒冷靜一番,沒想到又聽到一陣吵鬧的對話,昨天宿醉未醒的頭,現在又疼得要爆掉。
「別吵了!」
「少莊主!」「少莊主……」
水愉突然被頭頂上那聲斥吼嚇了一跳,不僅是那個如雷的分貝,還有她聽出那個聲音的主人,她只覺背部寒毛直豎,一個人快昏過去。
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司凌,從那天親眼目睹他對文芊陽和司綠夏兇惡的行為後,便視這個面似冰窖的主人如瘟神,避之唯恐不及,沒想到今天卻硬生生讓她碰到了,而且還是單獨面對,一時間兩隻腳嚇得不停的顫抖,眼看著人就快癱下來。「愉兒!你拿個大籃子要去哪兒?」
司凌認出是那個文芊陽因心疼而買回來的小丫頭。
「我……我……」
「別害怕!慢慢說,少莊主不會打你的。」常山在她跌坐到地上的那一?那攙上她,一如反常的竟用溫柔的聲音給她打氣。
抬槓歸抬槓,其實對這個明眸皓齒的小女孩他倒不是很討厭,尤其知道她是孝女之後,對她的態度又更好些,只是她從來沒給他好臉色看。
「嗯!常山說的對,你慢慢的說。」真難得啊!咱們司少爺會對一個小孩耐心說話。「回……回……少莊主,夫人……夫人……她在前方湖邊花園採花,要……要……小的拿個籃子去裝。」水愉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情,嚇得話都說不好直犯結巴。「哦!……夫人在花園裡?」文芊陽也在後院!這個發現倒讓他十分意外。「把籃子給我。」
「少莊主!」
「你別擔心,我說給我就給我,我會幫你轉交給她,常山你帶水愉回莊裡,也把劍收回去,今天我不練了。」「是!少爺!」
司凌拿過水愉緊抱在懷裡的籃子,闊步子下階梯往沿著湖畔建造的花園而去,司家這片綿延數里的花圃,在司凌祖父時代就開始開墾種植,原先只是種些芍葯,紫蘇,桂花等既可當藥材又砍觀賞的花卉品種,直到前莊主夫人生前請來京師園藝師父,將整個花圃分為兩區,開始引進更多的奇花異樹,才成就今天的規模。司凌搜尋好久才看到穿梭在花叢間的妻子。
難怪他會老找不到她,綠慕山莊這麼大,她若刻意想躲一個人,絕對可以不費心思,躲得讓人找不到。
這個花圃就是一個極佳的藏身地點。
轉了幾個彎,司凌總算立在她面前。
「你的籃子。」司凌突然將籃子遞到她面前。
「是你!嚇了我一跳,水愉呢,」文芊陽被他乍現的身影嚇了一跳。
「我差她去做別的事,你要的籃子我幫你拿來了,要採花怎麼不叫下人來做,」「反正閒著沒事,動動筋骨也好。」文芊陽不太理他,接過籃子開始將她剛剛摘下的一些小花,輕輕地放到籃子裡面。
這愉兒真聰明,還記得在籃子裡面墊一塊濕布幫花兒保濕。
「夫人!跟我說話時,頭得抬著注視我。」
司凌突如其來拉過她的手,強迫她注視著他,這一個舉動將她手上的花兒灑了一地。又來了,這個雄性自大狂。
「少莊主,你又有什麼吩咐,」文芊陽氣壞了直瞪著他,瞧他做的好事,今天是綠夏的生日,她答應給她一個不一樣的生日回憶,好不容易才摘齊幫她做花床的小花,他來破壞什麼。「你一向都是這麼粗魯的嗎,」邊撿著掉在地上的小花,沒好氣的說著。她知道昨天他又到璀兒的別苑去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