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請你高抬貴手,老太婆我做的只是一點小生意。」
「小生意也是生意,好吧,看你攤子這麼小就算你五十文錢好了。」
「五十文錢!」一旁的文芊陽跟老太婆同聲驚叫。那不就是老太婆剛賣十個香袋的總額嗎,文芊陽聞言一臉怒意的瞪著那兩個地痞。
這些人太土匪了。
「兩位大爺,」文芊陽決定先跟他們講道理,睜大兩眼無懼的看著他們道;「這位老婆婆家境貧困,這麼老了還得辛苦做些手工賺錢養家,你們都是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怎麼好意思跟這位老婆婆斂財呢,」先曉以大義看他們還有沒有良心。「你是什麼人,在這裡放什麼狗屁。」
「你別這麼大聲,人要講道理嘛,我是她的一個顧客。」
敢罵我放狗屁!真是下流加三級,烏龜王八蛋,文芊陽最痛恨這些仗勢欺人的人渣,在心裡狠狠回罵他們幾聲。
「顧客,那很好,你趕緊把老太婆的貨全買回去,那她就有錢交出清潔費了。」其中一個滿口污牙的惡棍大聲的說著。
「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欺人太甚喔!」
不僅霸道還寡廉鮮恥,文芊陽氣憤的向前跨了一步,聲調不自覺地提高了不少。「臭娘們,你敢管大爺我的事,你欠揍啊!」
一句話說完,卻看見文芊陽下巴抬的老高,一副我不怕你的樣子盯著他「光天化日下你敢出手打人。」她相信公理自在人心,總有路見不平的人會出面幫忙吧。「賤女人,膽敢阻礙大爺工作,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開始捲起衣袖作勢要出拳了。
「你有膽就打看看!」一聲低沉穩重的聲音在三人身邊響起。司凌一從司記藥材鋪子出來便聽到那陣爭執聲,原先還以為是一些村婦為買菜討價之事爭吵,不太理會,眼光稍微一瞥卻發覺那女人的身影有點熟悉,後來又見他們的爭執越來越大聲,聽內容好像不是討價還價那一回事兒,便過來瞧瞧。
看那個嬌小纖細的身軀擋在兩名高大粗壯男人的中間,又一副不懼怕的態度跟他們爭論,光這點就讓司凌萬分佩服。
好個有膽識的女人。
他若不出面幫忙倒讓男人的臉都丟盡了。
「喂!你是哪裡冒出的臭小子,竟敢管閒事,你活得不耐煩了。」
在那兩個混混齊聲咒罵中,文芊陽心裡起了一陣竊喜,哈!我真是料事如神,智謀賽諸葛,就知道只要將嗓門提高一些,一定會有正義之士拔刀相助,心頭一樂,堆著笑容往那個解圍的人看去。
這一看……
「是你!」竟然是恩盧寺那個冒失鬼。
「我們又見面了。」不知怎麼搞的,司凌心中有種莫名的喜悅。
「怎麼了,老情人相見啊!要命的話快走開,大爺已經被你們惹煩了。」「兩位,什麼事需要兩位對這兩位老弱婦孺怒目相對。」司凌還是一慣平穩的口氣,話語雖平和,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卻是不怒則威的氣勢,光看就讓人心顫。「大……爺……我的事不用你管。」那兩個混混一見來的人氣勢不凡,說話的聲音開始變低了。
「壯士,他們倆硬要這位老婆婆交出她一日所得,還說如果沒有要砸她的攤子。」文芊陽一旁扇風。
「哦!」司凌兩顆眼珠變得更陰沉。
「這種欺善怕惡的敗類,只要是血性漢子都會看不過去拔刀相助,對不對!」不僅要?風也要灌些迷湯,文芊陽不相信哪個好面子的男人不愛作英雄。
司凌有點好笑的看著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看來她頗自得其樂在興風作浪之中。「好吧!我就姑且如夫人所願,當個血性漢子除暴安良。」說著變了個臉色瞪著那兩個混混。
「你們還想要清潔費嗎?」
「算了,那幾文錢大爺我們不要了。」那兩個混混看對手好像有點底子,真正打起來可能也沾不了什麼好處,再耗下去可能是自討苦吃,想見機開溜了。
「慢著。」司凌哪允許他們這樣就走,早聽說市集上有些地頭蛇老以暴力強向商家索取所謂清潔費或保護費,小販們懼於他們龐大勢力,大都敢怒不敢言,官府也沒有直接的證據抓他們,長久以來一直是很棘手的問題。
「我們說不要收她清潔費了,你還想怎麼樣?」那兩個雜碎看司凌擋在他們面前,心知這一次大概溜不了,開始有點膽喪了,但嘴巴上卻不服輸的嚷嚷著「我想請你們到官府去一趟。」
「官府!我們又沒做什麼壞事幹嘛要去官府。」
「既然沒做什麼壞事就不用怕見官啊!走吧。」
「別想……」一個拳頭伴隨著這句話迎向司凌。
司凌一個轉身閃過這一拳,另一個混論也趁這個機會從他背後襲擊,只見司凌不慌不忙三兩下便撥落他們的攻勢。
文芊陽在那第一名混混開打的同時,便拉著早嚇在一旁發抖的老婆婆,收拾東西從邊溜了,她才不想看人打打殺殺,視時務者為俊傑,既然有人幫她教訓這些敗類了,她便可以無憂無慮的走人。
司凌跟那兩名混混開打沒多久,一旁又擁進兩三名同樣獐頭鼠目的小癟三,幫著那兩人圍攻司凌,敢情應該是他們的同夥人。這些烏合之眾哪是從小習武的司凌的對手,沒兩三下就見四個人掛綵「少莊主,我們來了。」
一聽司凌在街頭被人圍攻,綠幕山莊在杭州城中所有分鋪的家丁全跑過來了,一下子一二十人將那四名壞蛋團團圍住。
「你們將這四人送到衙門交給沉總捕頭。」
「是。」
混亂一結束,司凌才發現剛剛那名少婦跟老婆婆,不知在哪時候竟然溜了又不見了!司凌有點落寞的感覺,這麼巧,竟然又遇到她。
撥了撥被塵土弄髒的衣裳,腦子快速轉著那名少婦驚慌不失莊重的臉龐。這才是他期待共度一生的妻子形像,他要的是有膽識的女人,不是弱不禁風,西子捧心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