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醒了!太好了。」
「不礙事的。」
趙斌敏強打起快倒下的身軀,轉過頭來輕聲對著霍思嚴說道:
「霍伯伯,我沒事了,你快走吧。」
趙斌敏看著從下游跑上來的一堆人,也想到霜凝剛剛的顧忌,想這老人家年紀一大把,哪禁得起爹娘的三審五問,光是奶娘那關就有他受的了。
「但是妳……」
「別但是了!你快走吧!」藍霜凝見奶娘已緊跟著一位年輕的丫鬟跑了上來,眼看就快到她們面前了,她開始伸手推著老人。
「好好!丫頭妳別推啊!我走就是了。」霍思嚴被藍霜凝一陣又是擠又是推的,沒辦法只得輕拍斌敏郡主肩膀說聲:
「小姑娘,真的對不住!我一定會去探望妳的,多保重了,後會有期。」拿起掉在地上的魚竿悻悻然的離去。
「霍伯伯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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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街聚賢王府。
「稟王爺!平遠侯霍侯爺求見。」一大早聚賢王趙佑還喝著熱茶就聽見家僕的通報,這個通報讓他有點兒吃驚。
「霍思嚴?他來幹什麼?請吧!」
眾所皆知,自兩年前他們倆為了對西夏擾邊之事,弄得很不愉快,當時握有軍權又身為國舅的霍思嚴主戰用兵,而聚賢王卻主和和親,在大殿上你來我往爭辯好幾回,每次都吵得面紅耳赤,互不相讓。
後來皇帝採用了趙佑的建議用「和親政策」,但是沒想到卻挑選了趙佑唯一子嗣斌敏郡主為和親的人選,最後雖然趙佑用義女藍雪凝代替和親,但卻也被霍思嚴嘲笑了好久,說他自作自受,賠了夫人又折兵。
從此兩人就這樣結下樑子,幾年來雨家簡直就是行同陌路,不相往來。
沒想到今兒個這老小子不知哪根筋不對,竟然一大早就跑來了。
「聚賢王好久不見。」霍思嚴一進門就熱呼呼的漾起超級的大笑容,人家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希望這一招能先化解彼此的敵意。
「是啊!老侯爺近來好吧!」
聚賢王趙佑被他那一臉的和善弄得反而有點起雞皮疙瘩。
「托福!托福!」又是一個很「大」的笑容。
這下子趙佑想再擺臉色也不好意思了
「老哥哥,突然過府來訪不知有何指教啊?」趕緊也跟著回一個笑容。
「別說指教了,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是來賠罪的。」這下子敵意應該算解除了吧?霍思嚴看著他的笑容想著。
「賠罪?哈!哈!老哥哥你還真有心啊。」趙佑沒想到這老狐狸竟然事隔兩年了還會來跟他賠罪。
霍思嚴一見趙佑先是一臉茫然再一臉得意相,就知道他會錯意了。
「王爺可別誤會!今天老頭子我來是向你寶貝女兒賠罪的,並不是對我們兩年前的恩怨道歉。」
「我女兒?斌敏?」
「對!就是那小姑娘,不瞞你說,那天我不小心將她推落溪裡,今兒個過府是專程來探望她的。」
「什麼!原來就是你。」趙佑突然臉色一變,手掌重重往桌面一拍。「霍思嚴!枉你堂堂一位平遠侯,闖了禍竟然還逃跑,你可知道我那敏兒被你這一推,到目前還臥病在床無法起身。你竟還敢大搖大擺的來此。」
趙佑氣歪了,那天藍嬸抱著全身濕淋淋又驚嚇過度的寶貝女兒回府,嚇得他與王妃手足無措,王妃還一度哭天搶地的昏過去。
想他們夫妻倆將斌敏捧在心窩裡十八年,哪時候讓她受過這樣的罪,別說掉到溪了,就連踩到一個窟窿都不曾有過,今天竟讓這個糟老頭推下溪。
「當時我並沒想跑啊!」霍思嚴對他的指控趕緊澄清。「是令嬡執意要我走的,今天我就是來認罪並且探望她的病。」
「誰稀罕你的賠罪。我女兒當時嚇都嚇昏了,還會執意讓你走,你騙誰啊?虧你活了一大把年紀還睜眼說瞎話,可不可恥喔。」
趙佑一想那天怎麼問都問不出兇手是誰,今天好不容易自己送上門來,不好好臭罵一頓怎麼會甘心。
霍思嚴沒想到聚賢王會這樣得理不饒人,竟然還罵他無恥,心中的火也跟著起來了。
「喂!你不相信我的話沒關係,反正我原先也不指望你會給我好臉色,但是你到底要不要讓我探望你女兒?」
「想都別想。」
「趙佑!你竟將兩年前的恩怨跟這件事一併處理,真是太幼稚了。」
「你敢罵我幼稚!我沒將你送審你就該萬幸了,竟還敢罵人。來啊!藍總管,給我送客。」
「喂!你講不講理啊!」霍思嚴氣得吹鬍子瞪眼。
「我就是不喜歡講理,你奈我何!」趙佑也回給他一臉不屑。
就這樣,脾氣都拗得很的兩人就像兩只好斗的公雞,氣急敗壞的張著翅互啄著對方。
看來這下子這兩位年齡加起來超過百歲的老人又再一次結下樑子……
那天後來的情景是霍思嚴氣呼呼的被「請」了出去,而聚賢王也獨自在前廳生著悶氣,氣自己心軟沒將那兇手送法辦。
這方邊走邊咒罵的霍思嚴哪裡嚥得下這口氣,一下子踢踢一旁的盆栽,一下子打打花叢裡的花,眼看這前廳到大門一路上的花草就快被摧殘殆盡。
「老侯爺!就請息怒吧!請念在王爺王妃愛女心切的份上,別跟王爺生氣了。」藍大飛看這兩鬢飛白的老人為不能探視郡主病情氣成這樣子,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
「藍總管你有所不知,我真得很懊惱那天的過失,我是誠心誠意來道歉,你們王爺怎麼可以這樣不通情理。不過話說回來,說真的,那小妮子也太瘦弱了,又單薄又弱不禁風,才被這麼輕輕一碰,就像花兒一樣掉了下去,真是嚇死人了。反而不像另一個丫頭,長得一副健康又結實的模樣,那個火辣辣的性子一看就知道不會吃虧,這樣的女孩才會長命,只不過就是太伶牙利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