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丁德馨從冰箱中拿出一個蘋果丟給他,旋即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德襄,我有話告訴你。」
「什麼事?」少年不知愁的他瞪大兩顆眼珠子。
「我想辭去護士的工作。」
「為什麼,這不是你的興趣嗎?」
「但是這次豐亞的事讓我想很多,讓爸一個人承擔這一連串的壓力,我卻一點忙也幫不上,心裡頭非常不好受。」為人子女的有為父親分憂解勞的義務。
「所以你想到豐亞上班?」丁德襄哪不知姊姊現在心情,他又何嘗不想,也到老爸公司幫忙,但他知道老爸絕不會答應。
「嗯,我相信在意大利那三年學的一些機械原理,應該能讓我馬上進入情況。」
「老爸知道嗎?」
「我還沒跟他說,我想先得到你的支持。」
「老姊,我當然支持你,很抱歉現在的我什麼忙也幫不上。」
「你只要安心唸書就算幫爸最大的忙了,將來還怕沒機會。」
「沒錯,你放心,將來豐亞絕對在我手中稱霸全球。」那顆腦袋裡可充滿著雄心壯志。
「我拭目以待!」丁德馨投給他一記絕對信任的眼神。
☆☆☆
青森位在民生東路的台北分公司,總裁辦公室中,山口哲至正跟申言一開著會,兩人的表情異常凝重。
「總裁,你覺得這件事是不是越來越有蹊蹺!」
「的確。」在出院的路上,從申言一口中得知,那位美國籍賽車手,竟在轉診回美國就醫的第二天就死亡,讓他有點驚訝。「查出死因了嗎?」
「院方說是藥物中毒。」
「什麼藥?」
「嗎啡!丹尼曾有多次吸食嗎啡的習慣,看來並不像被謀殺。」
「他人在醫院,誰給他嗎啡?」山口哲至心裡存著疑問。
「不知道,探病的人來來去去,無法確定。」
「……」山口哲至陷入沉思。他一直認為,如果能從這人身上打探到異常現象,便可以找出跟往後這幾件糾紛相關的線索,沒想到現在又陷入膠著。
「有一件事不知道跟這有沒有關係。」
「說來聽聽。」
「依我委託青森在美國往來銀行的調查,這位丹尼班特在回美國的當天,他存款中剛好匯入一筆五十萬美金的款子,就我瞭解!那並非保險金。」
「有這種事!查得到從哪裡匯入的嗎?」
「美國大陸銀行,匯款人名字叫Dragon。」
「龍?」是個中國人的名字。
「總裁還是決定下星期一回日本?」申言一記起他訂了星期一的機票。
「嗯……」他的心思還放在剛才那件事上。
「那我去派人幫你整理事務。」
「去吧!」
申言一走後,山口哲至仍陷在一片沉思中,看來豐亞這件事真是棘手。想到此,他的腦中浮現一雙帶憂的眼神……才兩個星期,竟能讓一個原本活潑俏皮的女孩,神情變化這麼大,可見這件事情對丁家影響有多大。突然他又記起昨天那記禮貌的吻別,及臨別的落寞身影,似乎還在她眼眶見到淚光。這女孩肯定是個多情的人。
山口哲至突然覺得非常想她,早上沒見到她出現在那群歡送他的人群之中,才一天沒見到她、沒聽她笑聲,日子竟覺得有點悶,而他就是不經意地便會想起她……「言一!」山口哲至果斷地按下內線話鍵。
「山口先生。」申言一的聲音由話筒中傳了過來。
「立刻幫我查出丁德馨小姐家的電話和地址。」
她不想在眾人面前和他道別,私下總行吧!山口哲至覺得自己聰明極了。
「是,山口先生。」
☆☆☆
丁德馨略帶憂傷的拿起話筒,跟弟弟一席欷吁長談後,他們倆的心情並沒好到哪兒,對父親的擔憂仍舊,要不是張嬸要她聽電話,或許她眼淚就掉下來了。
「喂……」她期望是父親的來電。
「喂,德馨?」是個陌生的男子聲音。
「嗯?」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跳加快的速度。
「今天好嗎?」那陌生男子以低沉、沙啞的聲調出言問候。
是山口哲至!
「你……」丁德馨驚訝的說不出話。沒想到他竟會撥電話給她。
「我是山口哲至。」聽她像是滿臉疑惑,山口哲至才記起自己忘了報上姓名。「晚上一塊吃飯好嗎?我想答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當然,還有你也得禮貌的為我餞行。」
話筒中傳來他最近慣有的幽默。
「……」她當然知道他是山口哲至,只是她呆了,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邀她吃飯:這算是約會嗎?該不該答應?不是強迫自己要忘了他嗎?再跟他見面,妥當嗎?一堆矛盾想法在她腦子裡不斷轉著。
「德馨?」那頭又傳來一聲輕喚。
「到哪兒?」終於感情戰勝了理智,她答應了。
「我派司機去接你,七點半好不好?」他語氣充滿喜悅。
「可以,你……知道我家嗎?」
「知道。」
山口哲至答的有點理所當然,這讓丁德馨有些詫異與悸動——他派人調查她,為什麼?
「七點半見!」
掛上電話,丁德馨還是沒從驚訝中回神過來……☆☆☆
丁德馨也沒想到,山口哲至會親自來接她。
「要不是還裹著石膏,我才不用言一當司機呢。」一上車,他便不經意的抱怨。看到她讓他心情變得好愉快。
他帶她到碧海山莊的俱樂部,那裡氣氛很適合聊天,但卻不適合還裹著石膏的他。
來這兒的人通常邊吃飯、邊跳舞,這位老兄這副德行可能很難。
「早上沒見到你真是失望,那些應酬場面讓我覺得無聊。」似乎不理會別人異樣的眼光,山口哲至只忙著抱怨今早的事。
「你是大人物,值得做這些無聊事。」感染到他的好心情,丁德馨恢復剛認識他時的伶牙俐齒。
「這樣的你才算正常。」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丁德馨看看他,不明白他言下之意,滿臉疑惑的等他的下文。
「我的意思是說——活潑、開朗才是正常的你。滿臉愁容、心事重重,一點都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