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倩女闖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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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無識!」她也很配合地改了口:「你們王住哪裡?」

  「闇魔地滅日城。」無識明白她的意圖:「芝蘋,我勸你不要有闖去找他的念頭,闇魔地離此有千里之遙,憑人類步行的速度是窮盡一生也到達不了。」

  「是嗎?」芝蘋故意不讓他知曉,她的瞬間移動可不局限於六界之間的往來。

  「況且闇魔地黑暗無明,人類的肉眼無光便視障,就算你到了那也沒有用,不但徒勞無功,而且會有生命危險。」

  芝蘋也坐到椅子上:「怎麼說?」

  無識以禮還禮,同樣替她倒了杯茶:「魔界分光魔天與闇魔地。光魔天屬白,終日在魔法光中,而闇魔地則恰恰相反,它處於漆暗中沒有光明,兩地是截然兩樣的環境。」

  「為什麼會這樣?」

  「沒有人知道。」無識源源本本地向她解釋:「自魔界形成以來就這樣,沒有人猜得出

  造物者這般安排是何用意,不過這種天然的隔阻便成為魔界最大的憂患。因為光魔天的光是源自地層內的光石,並非真正陽光,所以光魔天不止沒有夜晚,更沒有食糧,所有植物皆栽種不成,因為光石吸取了土地的營養,以至於光魔天寸草不生。」

  「那這裡……」芝蘋顯然被攪糊塗了。

  「這裡是例外,因為此地另被魔法隔離,所以移植來的地球植物可以生長。」

  「你是說魔界的植物不是這樣?」

  「魔界的植物嗜血食肉,你不會想碰到的。」無識一語帶過:「只要不離開光魔天,你就永遠不會看見魔界的植物。」

  「對了,既然你們種不出糧食,那你們吃的東西是什麼?」芝蘋急欲瞭解魔界,不瞭解魔界怎麼回去?

  回人界,是她唯一想得出的目標。

  「我們與闇魔地的人交易。」無識不厭其煩地說明,好讓她早點適應魔界的不同:「闇魔地的人雖然生長在黑暗中早已習慣,但他們賴以維生的空氣需要光石的照耀配合植物產生,所以我們負責採擷光石,而他們則負責供應糧食。」他賊賊一笑:「我知道,你又想問我們的空氣從何而來,是不是?」

  芝蘋被看穿心思,不依地嬌嗔:「知道還不快說?」

  「我們光魔天的空氣是活的,可以自行生生不息,不似闇魔地需仰賴外物而生。滿意了吧?小姐!」

  芝蘋故作姿態地哼了哼,才又拉若無識吵著要聽故事:「快點說下去啊!」

  無識從容地啜了口茶潤喉:「我之所以會勸你別浪費力氣的原因是,因為闇魔地不是人類可以去的地方,那裡不但潮冷、寒重,空氣漫彌著濃厚的血腥惡臭,而且闇魔地的種族是屬下等類型,他們是肉食性的動物,罕有智慧,天性厭光,頗似你們地球初始的遠古時代,不是互相殘殺以食對方血肉,就是為了領域和人爭毆,他們只認力量不認人,除了力量強過他們的人之外誰也不服,要是有人貿然掉入他們的地域……」

  他若有所示地瞥她一眼:「會被他們撕成肉乾來啃,而闇魔地的植物更是恐怖,它們與魔獸們厭光的天性相反,只要一有光線洩出,它們就會追至,有些地球「向日葵」的味道,極度尋光,不擇手段……」

  「太誇張了吧?不擇手段?」芝蘋敢用十元打賭,他扯謊騙她:「它們只是植物,哪像動物生具求生本能和判斷力?」

  無識只道了這麼句:「這裡是魔界。」

  「你講的話疑點太多。」芝蘋慢條斯理地剖析:「第一,你說闇魔地的人厭光,那他們怎麼載運光石?第二,既然闇魔地的環境這麼惡劣,你們王怎會住那?第三,一個世界怎麼可能被分割成兩種極端?黑與白,光和暗,哈!你的講古未免也太不符合現實了吧?不過我倒要稱讚你想像力豐富,我承認這是我聽的故事中,最動聽也最荒謬的一個!」

  她頭頭是道地提出疑點:「要是魔界真如你所說,一邊像天堂,一邊是地獄,豈不連人心都分兩派彼此仇視?你們得忍受斷糧缺食的威脅,他們要和窮凶極惡的植物搏鬥才能換來厭惡的光石藉以呼吸,諸如此類的不便、不公、不平衡,魔界團結得起來才有鬼,你當我三歲啊!」

  無識淡笑,她的敏銳與推理能力實在教他欣賞:「我並沒有說魔界很團結,也沒有說魔界人和平相處。你說的沒錯,魔界人互相仇恨卻也互不侵犯,闇魔地的人怕光,光石的光會蝕爛他們的皮膚,所以他們不敢越雷池一步,我們光魔天的人亦然,黑暗的濕寒會令我們窒息,所以我們也不會跨過「分明線」自找苦吃。」

  芝蘋用小腦想也知道他口中的「分明線」是兩地交界線。

  「而光石是用闇魔地的遮光布裡起載運,他們的確對這種必須與植物拚命才能生存的日子深惡痛絕,但與其窒息而亡,他們寧願選擇拚命。」

  在他笑顏裡藏的可是譏諷?

  「魔界人什麼都沒有,求生本能特別強。」無識的表情由笑容可掬淡化至漠然:「這就是你說的現實。」

  芝蘋又側起頭觀察無識,她發覺他的表情越淡,代表他內心感情越激烈,她看過這種表情,只有受過傷並且急欲掩飾傷痕的人才會有這種隱瞞真意的表情出現;外表看來滿不在乎,其實心裡的傷在化膿流血,她太清楚了,因為她也是用這種表情面對她父親。

  「你也傷得不輕。」

  無識暗凜,芝蘋的眼角染了些疲倦的嘲弄,那冷眼旁觀的語氣不屬同情也非關憐憫,而是宣告,揭穿他偽裝的宣告。

  她怎知白己為魔界無可抗拒的命運憂傷?莫非她也曾為某種無可抗拒的事情憂傷?

  無識驚覺她竟能看透他的面具直接觸碰到他內心,她是怎樣的女孩?

  「不要崇拜我,喝茶就可以了。」芝蘋的圓臉又掛上了一號表情,亂沒正經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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