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不正確,只是不完全。假如她是外國人,那Emily只是名字,她應該還有姓,而且她可能是英國人、法國人或美國人。」
「哦。」夏母暗暗呻吟,「那如果譯成艾、莫、麗呢?」
「世上姓艾的啊……」他眄了母親一眼,沉吟道:「大陸那邊可能比較多,但也不可肯只有一個。再說,只知道姓艾,那是墨水的墨還是草字頭的莫,又是哪個麗呢?」
噢!一點點,好可憐的一點點。夏母哀哀歎著,不禁有些埋怨大師。
「媽咪,Emily可以組合成無限可能,你兒子就算再神通廣大,也沒有時間一個個去找啊!」夏昱人討饒似地說,希望他的娘可以打消這荒唐念頭。
「那……那盡量去找好嗎?」夏母委婉地哀求道:「我真的想抱孫哪,大師竟然出這種難題。兒子,你乖嘛,去試一試,說不定頭一個就讓你找著啦。」
有這麼容易?夏昱人挑挑眉。
「應該不難的,」夏母眉開眼笑地說:「大師說你倆有緣哪。」
拜託!他實在受不了。「媽咪──」
「好啦!你讓媽咪拜託一下,就去試一試,反正又沒損失。」
見鬼的沒損失!他就覺得損失很大。
「好,我盡量試試看,但可是有期限的,假如找了三十個都沒你滿意的,那我就不找了。」他事先聲明。
「你先找了再說。」
「萬一找到的是七老八十的老婆婆呢?」夏昱人忍不住調侃。
如果真發生這種事,她會先把大師砍成十七八段!「總之,你先找到人,其它的以後再說。」夏母勉強道。
呵,他的娘,有時也固執得很可愛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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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鈴鈴鈴……
擾人的電話鈴聲叫得震天價響,大師拖著慢慢吞吞的步伐,很不情願地接起電話。「喂,找誰?」
「找我的老朋友。」
「哦,是梅老啊。有什麼事嗎?」
「老友,怎麼你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最近很累嗎?」
「累倒不至於,只是被一個太過關心獨子的母親纏得有些怕了。剛才電話鈴響,我還其怕又是她打來的。」
「呵!我早叫你收山別做了,你就不聽我的話,現在嘗到苦頭了吧。」
「不做?那我掌什麼吃喝?難不成喝西北風啊?」他沒好氣道。
「不是叫你到美國來,我負責養你,保證把你養得自白胖胖的!」梅老豪氣干雲地道。
「我才不當寄人籬下的可憐蟲。」他暗自咕噥,又正色問:「別哈啦了,越洋電話可不便宜。你專程來電話,就為了扯些五四三呀?」
「呵呵!你落伍啦,現在打國際電話便宜得很。」
「好。我這老頭子見識淺薄,落伍了,你去找有見識的人聊天,我不奉陪了,再見。」
「喂喂!等等!哎呀,你怎麼還是這麼急性子。好啦,我說,我們就快可以見面了,你高不高興啊?」
「這話怎麼說?我可不去美國。」
「早知道你這死性子難以妥協。」他嗤道,「跟你說,是我要到台灣去看你,感動吧?」
「你要來?」
「是呀,我那個寶貝孫女她休一個半月的特休,說好了,要帶我這老頭子回台灣看老朋友。」他得意道。
「你孫女?就是叫Emily那個嗎?」大師一怔,急忙問。
「是呀,」幹麼這麼大聲?「有什麼問題嗎?」
好巧!呵呵,這下人員到齊,好戲開鑼,這條藉斷絲連的姻緣線應該可以牽成了。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擺脫那個執拗過了頭的母親。大師眉飛色舞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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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警局第八分局。
夏昱人一走進分局,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得有些呆住了。整個分局亂成一團,全部的人圍成一個大圈,圓圈中間傳出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周圍的人不停往圓圈裡端茶送水,說話安慰。
「這是在做什麼?!」他威嚴一喝,眾人頓作鳥獸散,「誰來給我解釋一下,這裡是發坐什麼事了?」
「老大,你來啦。」虎仔被推出來,搔頭搔腦地走向他,「這位女士,她是來報案的。」
「那就帶到報案室去,用不著全杵在這兒磨菇,有礙觀膽。」他轉身想走。
「呃,老、老大……」
「還有事?」
「那個……可不可以請老大幫忙……」
「幫你們問案?」他回頭,要笑不笑地問。
虎仔察言觀色,悄悄抬起一手護住頭,小心往後退,「麻煩老大。」
「混帳!」夏昱人飛快一擊,正巧打在虎仔沒有護到的另半邊頭頂。
「哎喲!」好痛!每次都躲不過,好可怕的一指神功。虎仔塢著痛慮,面露哀怨,不敢呼痛。
「死小子,自己的工作居然想賴給我?你不想活了?真不像話!」
「老大,你聽我說,這位女士要報的案子很重要,可是她又說不清楚,所以我們才想請老大幫忙。」
「她不是要報她的皮包失竊嗎?」
「不是,」虎仔笑得無力,「她要說的事和她姊姊有關,好像她姊姊加入一個很奇怪的教會。可是她說不到兩句話就哭哭啼啼,我們實在招架不住。」
「幹麼找我?」
「我們都知道老大您對女人最有辦法了。」虎仔諮媚道。
「哼。」夏昱人打鼻子裡出氣,掃了那位女士一眼。見她打扮入時,身型窈窕,是個美人,尤其梨花帶淚的柔弱模樣更惹人憐惜。「很奇怪的教會?」他沉吟,然後意有所指地拍拍虎仔的後頸,「萬一這位迷人的女士所說的話一點也不重要,虎仔,你就要小心你的虎頭了。」
虎仔縮縮身子。「是。」
「好吧,帶她到報案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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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紅綺。」
柔弱美女說完一句話就沉默良久;夏昱人也不催促,逕自拿出菸,吞雲吐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