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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唐無波很慶幸自己不是個美女。

  雖然她的父親是英俊瀟灑的翰林大學士,姊妹們個個貌美如花,她就如同一叢名花中不起眼的小草,唐無波還是很高興自己意外地沒被生成美女。

  不過,她大賺美女的錢。

  唐無波手下的絹坊,是全江南最好的布莊,上至皇后、公主,下至富家千金,沒有人能抵抗絹坊布料,這些富有的美女們將絹紡布料視為第二生命,往往一出手就買下價值上萬兩的絹紡絲緞,令唐無波嘴角上揚,眼裡閃著嘲諷的神采。

  沒有天生麗質的另一好處是,她不用花費時間去裝扮自己,因為,再怎麼打扮,她也不會變成美女,聰明人就是要有自知之明,才不會浪費時間去做無謂的努力。

  所以,當她美麗的大姊紅香在銅鏡前梳發抹粉時,她總是在書房裡博覽群書,或是踱步思考。

  顯然美貌不是她的天賦,所以她不遺餘力地發展屬於她的天賦--聰明。棄短增長,只做自己擅長的事,人生才會輕鬆愉快,無往不利。

  無往不利的人生真是快活呵。唐府上至唐翰林,下至管家僮僕,無人不對她服服貼貼的,包括將她視為眼中釘的大夫人紅停和其女紅香。

  出身富家、重視閨閣禮儀的紅停夫人,一直將唐無波自由隨性的生活視為異端,而唐紅香更是將唐無波恨之入骨,這其中的過節,令唐無波一想起就心情愉快,眼波含笑。

  下個月,就是硯雲的婚禮了,紅香此刻心情想必糟透了吧。想至此,唐無波心情更加愉快了,唇邊綻著一抹興災樂禍的笑。

  自封為江南第一美女的唐紅香,生平最痛恨的人,就是她的異母三妹唐無波。原因無他,美女最討厭的就是醜女,尤其是異常聰明的醜女,加上硯雲這一筆帳,更是讓紅香恨得牙癢癢的,卻無從報復。唐無波,是她心中永遠的隱刺。

  「大小姐,那個……二小姐的……的文定之禮要開始了。」婢女小玉語氣猶豫,畏畏縮縮地提醒紅香,深怕觸怒大小姐。

  身為紅香的貼身婢女,小玉素知新二姑爺曾是大小姐千挑萬選的如意郎君,當初三小姐略施巧計,使大小姐眼睜睜看著心上人變妹夫,痛失江南第一美女顏面,氣悶了好一陣子。

  那二姑爺,可真是孤傲潚灑呢,小玉心中想著,不過最重要的是,他是「白虎寒天」的兄長。

  想到江傲天,紅香暗覺可惜,青龍堡主--江南傳奇「白虎寒天」的親兄,論家世品貌,皆上上之選,她唐紅香蒙老天眷顧,和江傲天巧遇西湖,這段好姻緣卻讓那唐無波醜女給破壞了,思及此,紅香不禁怒火中燒,咬牙切齒。

  「該死的醜女,自身沒本事吸引男人的目光,卻要來破壞本姑娘的好事,硬是把江傲天配給了那蒲柳之姿的硯雲,然後在旁邊竊笑,等著看本姑娘傷心難過。別作夢了,江傲天算什麼?不過是個胸無大志的江湖浪人,我紅香哪看得上眼!」

  唐紅香第十次拿起眉筆,修飾黛眉,忽然想到人稱江南傳奇的「白虎寒天」也許會出現在硯雲的訂婚宴上,興奮的心情油然升起。「白虎寒天會是個什麼樣的男子呢?既然是江傲天的同胞手足,想必也是英俊瀟灑。我紅香若能征服江南傳奇……」紅香不自覺地抿抿紅唇,攬鏡自照,露出燦爛的媚笑。

  ※ ※ ※

  「白虎寒天會是個什麼樣的男子呢?」容貌清麗的沁月,皓腕支著粉嫩香腮,望著翰林府的圍牆呆呆出神,心中反芻著所有描述「白虎寒天」的片段……他鏟奸除惡,武藝高超;他不畏觸怒王親,無視皇家公主的青睞。白虎寒天不但是江南人的傳奇,還是沁月心中完美的天神,永遠的守護者,因為,他曾救了西湖邊失足落水的小沁月。

  沁月早已將那白色身影深深鏤在心中,五年前西湖一見,使她找到了人生的目標,勤習針黹,精練廚藝,皆是為了那俊美的白色身影。

  白虎寒天的俊美,遠非江傲天可比;白虎寒天的沉穩閑雅,塵世間獨一無二。而「白虎」二字,也只有「他」可匹配--俊美、威猛、優雅、冷凝的百獸之王。猶記得在蘇堤上滑了一跤的她,在落水的前一刻,男子白色袍袖捲住了她嬌小的身軀,穩穩地將她放在嚇了一跳的無波姊懷中。

  無波姊……對了,當時無波姊也在,好像還和白虎寒天交談了幾句,就在她驚魂甫定、神思恍然的時候……

  越加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景,清麗的小臉便多了幾分不快,她不喜歡和白虎寒天間唯一的回憶中有別的女子。

  不過,是無波姊的話,就沒什麼關係啦!相信白虎寒天不會對無波姊有深刻的印象,因為無波姊這個人喔……長相還不是普通的平凡。

  說曹操曹操便到,唐無波纖細的身影踏進沁月的閨房,一身素色青衣,健康柔亮的烏絲梳成整齊簡單的髻式,無妝無飾,素淨的臉龐上是慧黠溫潤的雙眼。

  溫和中帶點疏懶的女聲道:「沁月,你看這給硯雲做喜服的天錦,該繡上什麼花樣才好?」

  沁月勉強拉回神思,看了看三姊手中的紅色天錦,光滑細緻,果然是難得的上品。

  「姊夫有個外號叫青龍,那我就繡一對龍鳳,布邊滾雲紋一定會很好看!」

  唐無波聞言,爽快地笑了。「雲伴青龍,再好不過了,那就麻煩你了。」

  就在唐無波踏出房門的那一剎那,沁月忍不住喚道:「無波姊,等……等一下。」

  唐無波轉頭道:「嗯?何事?」

  「無波姊,你還記得五年前在西湖救我的白衣男子嗎?」

  「白衣男子?」唐無波略想了一下,面現迷惘神情。「只記得好像有人實時伸出援手,那人是著白衣的嗎?」男子,從來不屬於她關心的領域,更別說記得是白衣還是黑衣。「那你還記得他的相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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