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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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妳的臉又發生了什麼事?」順生這才注意到她的「異狀」。哎呀呀,好好的一張俏臉,紅點點滿佈,看起來還怪嚇人的。

  「昨晚被蚊子叮的。」

  「看起來……好慘。」順生聲音變弱,被一股莫名愧疚感攫住。

  該不會是他前晚沒勇氣為她多說兩句好話,寧願回房當縮頭烏龜,才導致她今天這種慘狀吧?!

  「呵,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蚊子好像特別喜歡我哩。」千眠僵笑道。

  抓抓抓,可惡,抓這裡也癢,抓那裡也癢,她快瘋了!

  「可能是因為妳細皮嫩肉,看起來比較可口——」順生脫口說道,接著便警覺到自己可能有輕薄姑娘家的嫌疑,不禁暗自叫惱。

  孰料,千眠反而笑開了。「我也覺得,如果我再曬黑一點,說不定蚊子就會移情別戀,我也不會變成麻花臉了。」嘴上呵呵呵,雙手抓抓抓。

  「哈哈,說得也是。」順生搔搔頭,也笑了。

  倏地——

  「啊!」千眠失聲大叫,嚇了順生一跳。「糟了!」

  「幹麼突然大叫啊?嚇死人了!」

  「竟然忘了重要的事……」千眠慌忙搶回水盆,同時壓低嗓問:「少爺起來了嗎?」

  「妳說呢?」

  突兀的回話驀地插入,令人不由得一陣脊寒。

  眼前房門還是關著的,那麼——

  心一驚,視線一瞟,千眠順著順生敬畏的視線望去,赫然見到肖淨官修長的身形此刻正斜靠窗邊,手臂交叉胸前,一派閒適地看著聊到忘我的兩人。

  「不錯,你們兩個還滿聊得來嘛!」

  「少……少爺。」千眠趕忙福身請安,心裡暗叫不妙。肖淨官一身穿戴整齊,看來起床有一陣子了。

  肖淨官倚著窗欞,噙著笑,並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興味盎然問道:「妳覺得我家順生如何?」

  「咦?」她不解他為何突然這麼問。

  「少……少爺?!」順生倒抽口氣,臉色刷白。

  不會吧?少爺他「又」想抓他出來玩了嗎?嗚嗚嗚……肯定沒錯啦,因為親愛的主子爺臉上又露出讓他「毛骨悚然」的微笑了。

  「我家順生老實、能幹又可靠,妳覺得呢?」肖淨官像個關心孩兒的慈父,態度誠懇得過分。

  千眠怔愣住。要她說什麼呢?她和順生也不過說過幾次話而已。

  「少……少爺,您不是要出門嗎?小的這就去備馬!」順生緊張道。

  少爺一旦決定要做的事,任誰都無法阻止,既然無力回天,落跑無疑是最佳選擇,他萬般不想參與自己「被賣掉」的過程。

  「不急,你留下。」肖淨官慢條斯理道。

  脫身無望,只好硬著頭皮留下。順生哀怨垂首,無力面對千眠,更不敢多看肖淨官一眼。

  「妳覺得我這個主子怎麼樣?」

  「嗄?」

  「回話,我在等著。」墨眸帶笑看著千眠。

  「聽說您是個好人,大家都很喜歡您。」很保留的說法。

  「聽說?」俊眉一挑。「那妳個人認為呢?」

  「奴婢……」有所顧忌地瞅他一眼,欲言又止。

  「『說假話要花腦筋,很傷神,會短命』,所以實話直說無妨。」他笑道,故意將第一次見面時,她曾經說過的話搬出來。

  沒想到他竟會記得她說過的話,千眠雙頰窘紅,差點就要脫口說出心裡真正的想法——不行不行,她總不能把偷偷罵了他十年的話真的說出來吧!

  偷偷瞄他一眼,內心掙扎!不對不對,現在似乎不是「翻舊帳」的好時機!

  「怎麼?說實話也需要這麼『花腦筋』嗎?」肖淨官笑看她忽青忽白的俏臉,逗弄人的意圖十分明顯。

  「奴婢入府不久就被編派來伺候少爺,對少爺自然認識不深。」她的回答很保留,至少算誠實。

  他是好主子也好、壞主子也罷,現下她只關注一件事,就是——他到底要不要讓她進屋啊?她的手好酸!難不成他真打算讓她一直捧著這盆水,站在門口跟他聊天?

  肖淨官定定看著岳千眠,如盯上獵物的猛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明明眼中閃著叛逆的眸光,卻又堅持卑微順從,她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他猜想,也許她骨子裡根本沒把他當主子看待。

  是因為她生性刁蠻?還是另有原因?

  他在估量她,同時心裡明白,她也在積極估量他。

  「妳……真的對我沒有任何想法?」

  「是,少爺。」

  「可是我對妳倒有想法。」

  「啊?」怔。

  「尤其是經過昨夜之後。」

  「咦?」千眠心虛。「昨……昨夜怎麼了嗎?」她根本記不得了。

  「妳說『妳必須跟著我』。」

  「奴……奴婢哪有這樣說?」雙頰脹紅,急聲反駁。

  肖淨官好故意的笑臉,道:「昨晚三更半夜,妳明明特地跑來這裡告訴我『妳必須跟著我』,現在妳又否認,難道妳是故意要唬弄主子?」

  聞言,千眠整張臉更加火紅。昨夜,她在淨心園不小心睡著了,一覺醒來,她人確實是在淨日園裡沒錯。

  她究竟是怎麼來到他房前的?又是否說過什麼?

  她完完全全不記得了。

  「所以,我的想法是,發揮身為主子的責任,給妳一個可以?『永遠跟著我』的機會,如何?」他曖昧眨眼。

  一旁,順生直冒汗,猛搖頭。他很想開口提醒千眠別掉入主子設下的陷阱,但又不敢真的出聲,只能急如熱鍋上的螞蟻,眼睜睜看著心懷鬼胎的主子爺朝千眠勾勾手指,示意她走近窗邊。

  千眠臉色一沉,輕輕搖頭,悶聲回應道:「不可能,沒有人是可以『永遠』待在另一個人身邊的。」生老病死、離合聚散,人們總會有分開的一天。

  「我說可以就可以,誰敢有意見?」他口氣強硬起來,對她臉上閃過的那抹淡淡悲傷感到很刺眼。

  「如果少爺您是想用契約綁住奴婢……」

  「我不會用契約綁妳。」

  肖淨官的視線緊瞅著她,眼底閃爍的光芒令她心裡頭發顫,直覺地想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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