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誰先愛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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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到家的時候,那男人下車替她服務,送到家門口,一把摟住她的腰。

  「幹什麼?」她皺眉問,推出距離。

  這個男人身上的古龍水是什麼滅蚊的牌子?實在很嗆鼻。她真想念熙然乾乾淨淨的味道。

  「只是想要求淑女一個吻別。」他壓低聲,自以為風流,瀰漫煽情效果。

  不過秋天而已,這男人發什麼春?

  「憑什麼?」不過第一次見面罷了。

  「這是國際禮儀……」以為她在欲擒故縱,女人說「不」就代表「是」,攻陷這種高嶺之花是他最擅長的。俯下臉,就要親吻她。

  徐又伶一點也不客氣地伸手堵住他的嘴,接著扭轉他的手腕一壓,趁他疼痛失力時側腳將他整個人拐倒。

  社區媽媽教的防身術,真不錯用。喘口氣,她立直身撥弄頭髮,睇著坐在地上的錯愕男人,道:

  「簡單的柔道技巧,這是國際運動。」禮尚往來,不用客氣。「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拿出鑰匙開門,她不再理會他。

  「老姊,妳真是有夠酷!」

  一進門,高三的弟弟就遞給她面紙盒。

  「不要站在窗口偷看。」徐又伶瞪他一眼以示警告,抽出面紙擦掉那男人殘留在她手心的口水。「我要洗澡……有人打電話找我嗎?」脫掉外套,她走進房間。

  「沒有喔。」這次是高一的妹妹答道。

  有些失望。徐又伶拿好換洗衣物轉進浴室,站在鏡子前面,她看見自己的臉。

  這就是男人會喜歡的模樣嗎?

  不是令人著迷到想親吻嗎?那為什麼獨獨對那個人不起作用?還是說,她不是他會動心的那一型?

  「朋友」……這兩個字彷彿一條分隔線,那個人從未過界。從未。

  究竟是為什麼啊……

  熱水的薄霧裊裊,覆蓋住梳妝鏡,她有些發呆地在上面寫著林熙然的名字,而後猛然清醒,發現到自己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面容酡紅,趕緊抹掉鏡面上的證據。

  把自己埋進浴缸滿滿的熱水裡,她趴在冰涼的磁磚邊緣輕輕哼著國中校歌。

  「……過幾天是星期六……」沒什麼課……

  還是找熙然去吃特價的漢堡吧。

  最近,有一個學長追她追得很勤。

  那個學長課業優秀,體育萬能,身高一百八,一表人才,在學校是學生會幹部,還頗出風頭。

  同學說,不論從哪方面來看,他們都非常匹配。

  徐又伶覺得有點好笑。她對他沒有感覺,一點點都沒有。

  就算眾人把他們塑造成才子佳人,然後沒事拿來起哄說嘴,她還是對他沒有感覺。她並不會因為有某個男人配得上她,就去和對方交往。

  老是被同學們配對,這實在是件很沒有營養的事。大學生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她懶得解釋,不願理會。

  沒想到保持低調卻被當成一種默認,人人都把他們看成公開的情侶,就連那個學長自己也開始以護花使者自居。

  「又伶,妳要去哪兒?」學長在教室外等她下課,看她走了出來,跟在旁邊問道。

  這已經是他這星期來第六次在她的教室門口攔人。徐又伶尊重這位學長,但實在不喜歡他這樣,她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麼才讓學長有誤會?

  「我跟人有約。」簡單地表示。

  「是嗎?」他馬上又問:「男的?」他之前收到消息,說有人看到她單獨跟一個男生在校門口會面。

  她覺得自己無必要回答。保持沉默,沒有放慢腳步。

  看她不說話,學長心裡在意,卻又想表現瀟灑。

  「又伶,妳是要和他去哪裡?」

  「還沒決定。」麥當勞或德州炸雞……啊,她忘記帶折價券了。

  聽她說的這麼籠統,學長不禁拉住她:「又伶,我不是想管妳,只是……我實在擔心妳的交友狀況。」

  她瞪大眼睛。

  什麼時候,輪得到他管她了?連她的父母都不曾干涉過她選擇朋友!

  情況演變得太離譜,她決定好好地攤開來說。

  「學長,什麼朋友該不該交,是我自己的自由。」沒人能夠置喙。

  「可是……」學長認真地瞅著她,「有很多人看中妳的外貌想跟妳認識,這實在很危險。」哪天被騙了該怎麼辦?

  她差點「哈」地一聲笑出來。

  「我想我那個朋友……是我認識的人裡最不在乎我長什麼樣的。」她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記清楚她的長相過。

  「怎麼可能?」學長失聲,死不相信。她在入學時曾經造成轟動,男人有多愛美女,男人自己最是知曉。「妳把他的學校或資料告訴我,我幫妳探聽!」他人際關係網廣闊,自告奮勇。

  她本是不想理他,突然轉念一想,才慢慢道:

  「我的朋友不是大學生,是五專生,跟我同年,不過現在在念專三,去年曾經休學過。」

  「什麼?」學長震驚非常,緊張道:「又伶,像這樣考不上高中念職專校的學生程度都很低落,妳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這種人?這種人是哪種人?徐又伶沉下臉。

  「他們都很沒水準的,又愛玩又不唸書,教養不好,一定只是想把妳,然後對同學炫耀,他還休過學!妳……」

  她伸出食指對著他,拇指微彎,像是扣扳機似地:

  「啊。」發出個狀聲詞,打斷那些令她耳朵生疼又火大的貶低話語。再讓他說下去,她不保證自己會當場做出什麼。「學長,請你不要再污辱自己。」這番話唯一表達出來的,就是他用鼻孔看人的狹隘歧視。

  「……啥?」完全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學長,我以前年輕不懂事時也曾經這樣認為,而我現在則非常厭惡從前的自己。」她放下手,冷道:「如果你讀了那麼多書,卻只是學到瞧不起或者不尊重他人,那麼,我不曉得你在書裡究竟學到什麼?」轉過身移步。

  他一呆。「又伶──」

  「對了,」她回過頭,「學長,你我都知道我們根本沒有在交往,我已經覺得很累了,如果你不想最後變得太難看,請停止那種似是而非的誤導行為。」她不希望再看到他無時無刻跟著她,或者跟同學聊她有多麼「冷漠中帶有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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