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御天瞅他一眼,有些許意外,「我以為你對他只有敬意,沒想到你也有想超越他的心態。」
「我想任何人面對他的時候,都是景仰大於妒忌的:如果不是的人,也太不知自己的份量了。」藍影白站在任何人面前,都有一股威嚴和氣勢,那是任誰也模仿不來的氣質。
「也許吧,不過如果是我們連手,你覺得贏面有多大?有興趣試試嗎?」無論如何,他都想扳倒他叔叔一回。說他是洩憤也好,他的確是不能夠忍受只有自己的女人加入戰局這件事!
「你……不會是早已有打算吧?」他莫非已經不小心一腳踩入陷阱中?沈寒悅雖然濃眉深鎖,但是眼裡卻綻放出躍躍欲試的光芒。
「沒有這回事。我只是剛好想到而已……既然他能利用我的弱點,我又何必太仁慈呢?」他坦率的把話講明了。
「這……藍總裁是一個沉著聰慧的人,如果能夠看到他如何防範別人利用他的弱點,這倒是很值得學習。」雖然在場的只有兩人,沈寒悅還是忍不住把他的話往好的方向加以修飾。
這個能言善道的傢伙,難怪深得藍影白的信任!
「那麼,祝我們合作愉快。」藍御天扯起嘴角。把好的人才留在自己身邊,這一點他是不會輸的。
「我猜一下,你……是打算以牙還牙嗎?」針對藍影白的弱點下手,那可是要付出相當慘烈的代價。
「你怕了?」
沈寒悅深深攬眉,「我看這件事情可以慢慢來。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這也是我今晚來最主要的目的。」
「什麼事?」
「當我提到讓非因擁有部分股份,進入公司的董事會學習時,那老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突然說,他考慮把所有股份都過繼到非因名下,他--希望我輔佐非因,他準備要退休了。」
藍御天瞬間拍桌而起!「這怎麼可能?」
「別太高興了,他只是說考慮,並沒有真正行動。只是果真如此的話,那我們要得到于氏集團可說是不費吹灰之力了。」
藍御天瞅著他。揣測了於信鴻的心思,他猜想,「那老頭很認真在打你的主意吧?希望你將我打敗,娶他的孫女兒為妻。于氏集團的經營權就等於是給你的報酬。」
「而他,就可以等著含飴弄孫,安享晚年。」沈寒悅一臉興味地笑了笑。因為於信鴻那些話是單獨對他說,所以他也正是這麼想的。
「……很大的誘惑吧?」藍御天冷冷掃他一眼。
「你是指美人?還是江山?」
「我指你身上的防彈衣!是不是很想嘗嘗被子彈打中的滋味?」
「唉。有必要如此恐嚇我嗎?我要是抵擋不了誘惑,又豈會跑來通風報信。」
「那你就不要明知我的感受,還在我面前端著一張嘻皮笑臉!」
沈寒悅瞇超了眼,一臉不苟同。「……你是成長緩慢,還是根本沒有得到教訓?還是動不動就這麼沉不住氣。」
藍御天挑起了眉,「你以為我會跟在他後頭學習嗎?像他一樣面對任何人都情緒不彰?我又不是他的影子!如果你希望我把你當成敵人,我倒是不會讓你失望。」
也就是說,身為他的朋友是看不到他更加內斂的表現了?沈寒悅不知道該說是榮幸還是遺憾,不過他也確實覺得藍影白的冷漠和深沉,就像隔著一層冷冰冰的玻璃,阻隔了想對他示好的人,就連他可以算是他的親信的人,也很難有前進一步的機會。這一點,藍御天明顯是親切多了。
他揚起嘴角,「好吧,我當然不希望和你變成敵人,我會全力支持你,盡力在非因面前為你多說一些好話。」
「……我也會在李秘書面前多提你的優點。」
「那真是感謝了。」他幾時說過他要追那個秘書了?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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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御天果然如他所說,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在於信鴻面前徹底收斂了他的情緒,即使是偶爾的脾氣張揚,那也是在冷靜思考下所設計出來,要讓他的敵人以為他依然是血氣方剛的小子,繼而輕敵。
但是在於非因面前,他收起了對於信鴻的憎恨,開始在於家出入。
晴朗的假曰。一早藍御天就來接於非因,只是他並沒有事先通知她,所以她只能連忙去準備。
「這麼看來,你是要抓住非因不放了?」在這個房子裡,於信鴻很少把時間留給兩人獨處。他已經不只一次在非因的背後對藍御天挑釁。
第一次見面,於信鴻就開門見山的直接挑出他「藍誫田之子」的身份,並且告訴他,他不會把孫女嫁給他!總有一天,他會讓他的孫女主動離開他。
「她是我的。」藍御天放下茶杯。
於信鴻瞇起了深眸。在他面前還敢大言不慚,真不愧是藍影白的侄子!
「哼!像你這種把非因視為所有物的獨裁者,你根本沒有資格接近她!」嚴厲的詞句特別壓低,銳利的眼神怒恨不已。
「我是獨裁者?……恐怕也不及你吧!」藍眼裡寫著過去的仇恨,「真正的獨裁者,似乎連害死自己的兒子也不曾眨眼,不是嗎?」
於信鴻抖動的臉龐看得出極度的憤怒,他卻掀起嘴角,「藍家的小孩,別以為這麼做就能刺傷我。我早就說過,沒有任何人該為一場意外負責。再說,你父母是幫助我兒子和那個女人逃出國外的元兇,出了這場意外……我早就已經對藍影白說過了--都是報應!」
「你--」切齒的憤怒來不及宣洩,於非因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御天……你怎麼了?」
他鐵青的臉色收斂不及。於信鴻心裡得意的笑了。
「沒事,走吧。」他起身,拉著她大步的往外走。
於非因險些跟不上他,走出門外在下台階時差點跌倒。藍御天及時停住腳步,抱住了她。
他深闇的眼神鎖著她,攔腰將她抱起,拾階而下,步伐迅速而穩重,把她帶出了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