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彼此為難地看了一眼,還想勸些什麼,不等她們開口,若男率先撂下狠話。
「不走就分道揚鑣!以後各走各的路!」
她們慌了,若男姊的脾氣一拗起來,連鬥牛都擋不住。
晶晶忙拉著她的左手,央求著:「可是若男姊——」
「沒有可是!」她無情甩開。
可蓉也上前攀住她的右手。「若男姊,能不能——」
「不能!」她再度揮開。
不死心的兩隻手攀住她的肩膀。「若男姊,別這麼酷嘛∼∼」
「滾開——呃?」
她僵成了一尊黑面雕像,瞪著搭在自個兒肩膀上兩隻粗壯多毛的手臂,耳邊傳來的熱氣正噁心地撩著她敏感的耳垂,還有恐怖的怪腔怪調。
「若男姊∼∼」韓皓烈撒嬌地喚著。
砰!
鐵般的拳頭當下打飛那顆掛在肩膀上的大頭。
「哇哇哇——你幹麼又打人家臉呀!會毀容耶!」
「不准靠近我!」她氣極大罵。
「靠近一下又不會死,小氣∼∼哇哇哇!」
咻!一把刀子從他頭上飛過。
「不准用那噁心的腔調說話!」
「有話好好說就是了嘛,何必動刀哩?若男姊姊∼∼」
咻!又一把刀子從他耳朵旁驚險飛過。
「不准這樣叫我!」
「好嘛,親愛的若男∼∼」
咻!
「不然叫親愛的——」
咻!
「叫若男——」
咻!
「喂!你射我其他地方就算了,射下面就太——」
咻!咻!咻!
「很好,算你狠。」
因為溫若男的堅持,她們三人離開了韓皓烈的住處,晶晶和可蓉當然萬分不捨,但也沒辦法,誰教她們和若男是好姊妹,而且要不是若男姊當初收留無處可去的她們,恐怕她們到現在還過著沒有尊嚴的生活。
偷襲王天霸失敗後,此地不宜久留,王天霸是洛杉磯華人區的地頭蛇,經營地下賭場勢力龐大,只要他出動人馬,溫若男等人很快會被找到。所以溫若男決定盡快帶晶晶和可蓉出城,但沒料到王天霸的手下比她們想像的更快找來,三人還來不及喬裝逃跑,便遇上了埋伏。
按照溫若男原先的計劃,在剁了王天霸一雙狗腿後,她們便即刻離開洛杉磯,就算王天霸的人馬追來,她們也老早坐上飛機逃跑了,這計劃可說是萬無一失,誰知中間出了岔子。
現在能夠脫身就算不幸中的大幸了,但是面對這麼多敵人,她們可以全身而退嗎?
溫若男不敢想,如果只有她一個人,還可在刀口上賭命,但加進晶晶和可蓉兩條命就不行,她不想再失去親人了,晶晶和可蓉就像她的妹妹一樣,她一個人絕對有辦法脫身,帶著兩個人便做不到,所以逃不到一百公尺,她們就被困在死巷裡了。
「可蓉——我好怕呀——」晶晶抱著可蓉,全身抖得比電動馬達還劇烈。
「別、別怕,我們一定沒事的,對不對——若男姊——」可蓉也好不到哪去,牙齒抖得喀喀響,惶恐的目光望向前頭黑壓壓的人牆,一個個凶殘的模樣像地獄來的惡鬼,對她們咧開陰險的邪笑。
溫若男將她們護在身後,面對越來越多的敵人,那白皙的面容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更加慘白。
三十個?四十個?不對,起碼有五十個人以上,她能砍倒多少個?就怕刀子鈍了,人還是會繼續不斷地增加;就算刀子不鈍,她的腿傷未癒,恐怕體力也無法支撐那麼久,現在人家光是一人一顆子彈,就可以把她們打得千瘡百孔了。
下意識地握緊拳頭,連指甲掐進肉裡也不自覺,貝齒將唇瓣咬得發紫。寡不敵眾,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肅殺之氣忽爾被遠處傳來的警笛聲給震退,王天霸的手下們一陣騷動,顯然警方的出現也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兩輛警車快速接近中,這時候開槍等於自尋死路,美國警察向來權力很大,黑道份子再笨,也不會笨得跟警察作對,再不願意,眾人也不得不將槍收進褲腰帶裡,靜觀其變。
警車停在眾人面前,從裡頭緩緩走出一位高大魁梧的男子,他身著英挺威風的警察制服,腰間的槍套黑得發亮,臉上戴著深色墨鏡,眾人看不清那鏡片後的雙眼,卻能深深感受到墨鏡後的視線既銳利而危險,教人不敢逼視,還有那滿臉的落腮鬍及往下垂的嘴角,更展現出他的霸氣及強硬。
他虎虎生風地踏出步伐,連警靴踩在地上的聲音都那麼鏗鏘有力,隨著他的接近,迫人的氣勢教人不自覺地讓出一條通路。
高大的身子最後來到溫若男面前,站定。
「我現在要逮捕你,罪名是殺人未遂,你有權保持緘默,從現在起你說的每句話都可做為呈堂證供——」低沉了亮的嗓音用英文大聲宣佈嫌犯的權利後,亮晃晃的手銬也銬住了她的雙腕。
粗厚的手掌幾乎是她的兩倍大,無堅不摧的鐵爪牢牢箝住她的手臂,在他的命令下,另一名員警也如法炮製,將伊可蓉和陶晶晶銬住,將三名女人緝捕帶走。在經過那群虎視眈眈的豺狼時,墨鏡後的銳光緩緩掃過,右手也移到腰間的配槍上。
光是這個動作,便清楚地將他凜冽不可侵犯的氣勢傳給每一個人,誰敢妄動,殺無赦!
懾於他的氣勢,男人們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就算原本有什麼陰謀企圖,這會兒也全打消了。
有警方介入,王天霸的手下們也莫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到手的肥肉,被帶進警車離去。
「死神」,被美國警方逮捕了。
第五章
對溫若男而言,被警方逮捕不是一件太壞的事,至少可蓉和晶晶的安全無虞。
她們分別被帶上不同輛警車,一路上她努力尋找逃脫的機會,要打開手銬並非難事,但要擺脫身旁這名警員似乎沒那麼容易,而且她的武器都被收走了,要逃的話,只能赤手空拳一搏。
車子駛入地下室後,她以為會被帶到警局,沒想到卻被領進一間昏暗的房間,留在這裡的,只有她和逮捕她的員警兩人,她看不清對方墨鏡後的長相,唯一能確認的是,對方是東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