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中,他側身在瓊蘭耳畔說道:「我早先就對那個搞鑽石礦業的布魯特感到懷疑 ,所以就去查了一下他的資料,結果發現他公司的總部並不在帕庇第,他只不過在市區 裡的一棟企業大樓買了一層辦公室,而剛才我又發現他也來旁聽之後,就更加肯定我原 先的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我已經作好了一些安排,強森可以在金字塔工地收買內線,我當然也可以倣傚他 ,我打算今天晚上闖一下布魯特的辦公室,也許──」
「什麼?!你打算去放火燒人家的辦公室?」瓊蘭吃驚地脫口急問。
「拜託!你想到哪裡去了?「放一把火」只是一種形容詞啦,我打算去搜查一下, 搞不好可以得到什麼內情或線索,強森一定跟布魯特在玩什麼鬼把戲。」
瓊蘭一聽,心下一沉,不禁暗自忖道:如果「放一把火」是一種「形容詞」,那麼 在她的怪夢中楷敘被埃及艷後下令拖出去斬頭,這也可能是一種「預兆」或「象徵」。
她憂心忡忡地看向楷敘,「呃,請問私闖他人的辦公室,這不是違法的嗎?萬一人 家有刀有槍,不是更有理由可以殺你?!」
「噢,這個你放心,辦公大樓下班後就沒有人了,我收買了一家清潔公司的清潔工 人,晚上他們將帶我一起進辦公大樓清洗地板,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瓊蘭氣急敗壞地又問:「這件事你告訴杜家的人和你爸媽了嗎?」
「當然沒有,他們要是知道了,我哪去得成?」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與其待在青年旅館裡擔心一整夜,倒不如跟著去冒險, 於是瓊蘭說道。
「怎麼可以?!不行!那太危險了!」
瓊蘭乾笑了一聲,很不服氣地說:「你去就沒有危險,我去就很危險?你這是歧視 女性,還是雪怕我給你添麻煩?放心好了,我搞不好還可以幫上一點忙。」
「可是──」
「沒有可是了。如果你不讓我陪你一起去夜闖布魯特的辦公室,那我就告訴你爸媽 ,阻止你去冒這個險。」瓊蘭根本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
「瓊蘭,你……噯!早知道就不告訴你。」
「太遲了,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楷敘左右為難著,一直到眾人來到法院後面的停車場,正準備分批搭乘座車時,靚 瑀跑過來問道:「哥,你們兩個一直在情話綿綿,到底嘀咕了些什麼啊?我搭你這輛車 好不好?」
楷敘似乎深怕瓊蘭會把自己的計畫說出來,於是很快地說道:「不不!你跟爸媽他 們一起回去,我跟瓊蘭還有話要說,我送她回旅館。」
於是楷敘和瓊蘭向眾人道別,雙雙坐進跑車內,這時楷敘才莫可奈何地歎口氣苦笑 道:「唉!算你厲害,好吧。」
「那就一言為定,你最好別食言,而這整個下午你也最好別妄想逃出我的視線之外 。」
楷敘的心弦一陣悸動,他伸過手來摟住瓊蘭的手,似笑非笑地促狹道:「以前是我 害怕你從我的眼前消失,現在卻輪到你擔心了,我可一點怨言也沒有,最好你用繩子把 我綁在你身邊一輩子,這樣一來,我高興都來不及。」
如果照這樣再扯下去,一定又要扯到蘇南茜和楷敘兩人的關係上,瓊蘭可沒有心思 再去探究這一層兒女私情,她現在最關心的只有楷敘的安危──如果他命中注定會遇上 什麼意外,那至少讓她在他的身邊,必要的話,她願意捨命救他。
「開車吧!把你今晚的計畫詳細地告訴我。」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最後只輕喃了 一句。
至少今天晚上,她和他將再做一次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她在心中默默祈禱著:但 願一切平安無事……楷敘和瓊蘭在市區的餐廳吃完晚飯之後,便上車前往今晚的目的地 ──帕庇第市中心的世界貿易大樓。
「我付了那家清潔公司的工頭一千塊美金,為的是晚上能去當一下清潔工人替人家 吸地氈。」他故作輕鬆地開著玩笑。
瓊蘭也興奮地回敬楷敘一句:「早知道你對吸地氈這麼感興趣,在義大利時你就應 該考慮改行。我在范倫鐵諾家族裡當了那麼多年女傭,現在一看到吸塵器就想捶它幾拳 。」
楷敘想起了兩人在義大利初識的情景,心中不禁升起一種甜蜜溫曖的感覺。他斜睨 著瓊蘭,聲音充滿著柔情蜜意,「那今天晚上,就當作我們一起「重溫舊夢」吧!」
「義大利的一切,現在想起來好家已經非常遙遠了,事實上它卻只是兩個多月以前 的事,再說,我怎麼可能忘記呢?在那裡你曾經救了我一命……」瓊蘭輕吁著,也陷入 一片回憶之中。
「幹嘛老提那件事?我只不過是「幫忙」救了你一命。」
瓊蘭啟顰淺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回答:「但我卻一直感覺自己虧欠了你。」
「你當然虧欠我了。你離開義大利時連地址都不願意留給我,然後當你有機會去夏 威夷時,你卻又故意繞開不去,沒有去找我。不過現在可好了,愛神又把我們帶到大溪 地來。」楷敘一邊操控方向盤,一邊認真的嚷道。
「命運……還有一場怪夢。」
「怪夢?!噢,對了,你現在晚上睡覺還會作那個夢嗎?」楷敘問得漫不經心。
瓊蘭也隨口說了出來,「很奇怪,自從蘇南茜出現之後,我就……呃,我……」
她很快地停住口,然而楷敘卻會錯了她的意,以為她是在吃南茜的醋,他感到一陣 窩心,「我早就想告訴你了,我跟南茜之間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我妹妹不是都跟你說了 ?怎麼,你還是不相信我?」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而是……灰姑娘拿什麼去跟白雪公主比?」瓊蘭頓時感 到尷尬不已,她心慌意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