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夜的宴會中,客人們只有進沒有出,那表示畫還在別墅的範圍裡。
問題是:在什麼地方?在偷的人身上?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月光夜宴」是一幅八 十五公分見方的巨幅油畫!
唯一的可能性,這幅油畫仍在別墅裡的什麼地方藏著,然而參加宴會的每位賓客都 是兩手空空而來,最多也只有女賓們身上的小皮包,那麼偷畫的人又打算用什麼方式把 畫帶出去?
正當眾人仍在疑惑不解之際||當然,除了那個盜畫的人,門鈴又突地響起,偉生 馬上命令瑪莉說:「快去開門!是警方的人員來了!」
瑪莉急忙跑出屋外去應門,其餘眾人則或坐、或立地在原地不動,每個人神色都顯 得侷促不安。
警方一共來了六個人,有專門負責拍照存證的,也有化驗指紋的專家。
在聽完唐偉主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之後,警員們馬上動手偵查。
有兩名警員則負責在別墅四處內外搜索;一名指紋專家則站在一張宮廷仿古式的椅 子旁研究了好半天,在確定那張椅子的布面座位上並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之後,他戴 上塑膠手套,然後站到椅子上,開始檢查畫框,而那張椅子很顯然就是盜畫的工具之一 。
在警方人員熟練地檢視四處時,寄鴻踱到禾珊身旁,以談諧的口吻說:「看來,我 們兩個的嫌疑最大!」
禾珊迎對他多情的深遂黑眸時,又慌張無措地避了開去。
「為什麼你這麼認為?」
寄鴻裝出若無其事的態度說:「因為我們兩個都愛那幅畫,愛得跟生命一樣!」
禾珊心頭一震,又側過臉來望著他,他那兩道濃黑的劍眉下,熠熠發亮著的黑眸正 定定地瞅住她,他高挺的鼻子堅毅俊秀,他抿著的薄唇有一彎微笑的弧形,他那英氣俊 美如希臘男神的臉孔,令禾珊幾乎喘不過氣來。
「怎麼啦?你不同意?」
寄鴻又問了句,凝注的眼神依舊不變。
「不,我同意……」
禾珊迅速掩藏著自己失態的凝神回望,她促驚如獵人弓下的小鹿,無處遁逃。
「現在畫不見了,你一定很傷心!」
禾珊微微冷笑,神色黯然地說:「要是會欣賞它的人偷去,那也總比被當作財富來 炫耀,要來得沒有銅臭味!」
「你好像不希望你丈夫擁有那幅畫?」
禾珊忽然深深地看了寄鴻一眼,她充滿玄機地說:「你大概沒有被人當作一件財產 般地佔有過吧?」
「你是說人?或畫?」
她淒迷泫然,眼眶中有水光流轉。
「有時候,人跟一幅晝或任何一件物品是一樣的……」
「你太悲觀了!」
他無限憐惜心疼地瞅著她,內心迴腸蕩氣。
「這不正好是你畫中永遠不變的女主角?哀愁、憂鬱的女人,那是你的特色,你忘 了?」
寄鴻心魂迷離地審視著她說:「那些畫的模特兒,都是我叫她們扮成哀愁的;而你 ,你不一樣,你是活生生的一個典型!」
「你還想畫我嗎?」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
「以後,每個週末下午,你來!」
她說完便踱了開去,她的話根本是像疾風驟雨,寄鴻沒來得及反應時,她已經說完 又踱開了,她真像一個謎樣的女人。
寄鴻滿意地泛起淺淺微笑,這時一位警官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各位女士、先生,我必須向各位報告一下,失竊的畫是直接從畫框上被利器割下 的,手法相當俐落,而且不著痕跡;現在,為了我們辦案方便,我想請各位一一通過我 們警方的檢查,然後各位就可以回家了。」
這只是一樁例行公事,賓客們的隨身物品很快地通過檢查,偉生則站在門口一一與 人道別,但是每個人似乎臉上都有抹慍色。
很快地,賓客一一離去了,江寄鴻是最後一位客人,他一身牛仔褲、白襯衫,兩袖 清風,根本不需要檢查。
偉生熟絡地向警官介紹著:「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原畫者,江寄鴻。」
「噢,久仰大名,您不是剛回國?」
一陣客套寒暄之後,偉生想留寄鴻地說:「要不要再喝杯咖啡?我們再聊聊嘛!」
「不了!我小孩在家不放心,得回去了。對了,我跟禾珊約好,以後週末下午過來 幫她作畫。」
偉生喜出望外,一連重重地握著寄鴻的手說:「那真是太好了!要不要我準備什麼 東西?書架、顏料,禾珊都有!」
「放心!我會帶一部分自己的作畫工具來!很遺憾你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有需要我 幫忙的地方,再告訴我!」
「謝謝你,寄鴻。」
寄鴻和在場的幾個人一一握手告別,然後只深深地望了佇立一旁的禾珊一眼,他只 是投給她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然後隨著女傭瑪莉往門外走去。
凌晨兩點鐘,在送走了辦案的警方人員之後,唐氏夫婦經過一夜的折騰,這才一道 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摟上的主臥室。
當禾珊正褪下晚禮服時,已脫去上衣的偉生突然從後方摟抱住她,一隻手掌按住她 的一邊乳房又捏又揉,酒氣薰天的嘴則附在她頸間又舔又吻。
「你幹什麼?!」
禾珊奮力躲開偉生的糾纏,只想快快換上睡袍。
「親熱一下,有什麼關係?」
偉生又緊跟過來,呼吸聲急促了不少。
「折騰了一夜,你怎麼還有心情?」
偉生已解開皮帶脫掉長褲,他身上只剩一件昂貴、透明的蠶絲緊內褲。
「怎麼會沒心情?畫被偷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這種免費的宣傳上哪裡找?反正 我有保險賠償金可拿,要是畫找回來了,那我可就更發了!」
禾珊從衣櫃中取出睡袍,口氣冷淡地說:「你腦子裡除了錢,還有什麼?」
「還有你啊!」
偉生嘻皮笑臉地踱近過來,一手搶去禾珊的睡袍,他唯一覆掩住的身體已起了亢奮 變化,如箭在弓地漲滿了情慾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