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話,我自然會放了你;現在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答案是『對』,你就眨一下眼睛,答案是『錯』,你就眨兩下眼睛。」曲名風告訴常小鳳。
「你到底是不是真道姑?」曲名風問了第一個問題。
常小鳳開始眨眼,不過她卻連眨了十幾下眼睛。
「那顆『司鹽印』是你設計來的,我是指——或偷或盜或是你請人幫忙?」曲名風問了第二個問題。
常小鳳仍是連眨十幾下眼睛。
「唉!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逼我用刑了。」曲名風伸手點了常小鳳的「笑穴」,常小鳳只覺得全身上下一陣奇癢,想笑卻又笑不出來,萬分難受。
「你還是聽話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吧,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不好受。」曲名風又問道:「你到底是不是真道姑?」
常小鳳雖然被曲名風施以「酷刑」,但她絲毫不肯屈服,儘管她難受得眼淚直流,不過她依舊是不停眨著眼睛。
曲名風見到常小鳳寧「癢」不屈的堅強模樣,內心反而不忍起來。他微笑道:「了不起,你真是我所見過最硬脾氣的女孩了。」他伸出右手解開了常小鳳受封閉的穴道。
常小鳳穴道一解,她連忙抹去了臉頰上的淚水,出人意料的,她竟沒有再對曲名風破口大罵。
常小鳳由懷中掏出曲正彥交給她的「三千兩銀票」,將銀票丟向曲名風,便跳下了床鋪,往廂房外走去。
「你要到哪兒去?」曲名風問道。
「不關你的事。」常小鳳說道。「反正『銀票』我也還給你了,『曲少爺』,我想你應該沒理由再羞辱我了吧!」原來曲名風的行為使得常小鳳的自尊心大大受損,此刻她只想離開曲府,離開這個傷心地方。
「腳長在你身上,你要走我也攔不住你。」曲名風沒有因他的行為向常小鳳道歉,但他走近常小鳳,將銀票塞入常小鳳手中,對著她說道:「我不相信你真懂法術,也不明白你怎麼知道『司鹽印』的下落。現在你要走了,我想,無論如何,這筆錢還是你『騙』來的,你將它帶走吧!此外,我得再提醒你一次,這裡是汴京,是天子腳下,你別妄想以騙術詐財,否則你必定會惹上大麻煩的,這些話當日我曾在小客棧中告訴過你,你要記得。」
常小鳳氣得渾身發抖,她大聲說道:「混蛋!你不要口口聲聲說『司鹽印』是我偷、騙來的,老實告訴你吧,我確實不是什麼道姑,石頭會顯像也是假的,但那顆『印章』卻不是我偷、騙來的;那天夜裡,我正在你家石牆外的一處草叢中睡覺,忽然間,我看到——」
常小鳳話才說到一半,門外卻突然射入一柄飛刀,飛刀正朝著常小鳳而來;曲名風武功高強、眼明手快,他急忙將常小鳳拉至懷裡,食指與無名指伸出一夾,夾住了飛刀刀身。
由於常小鳳轉過身子和曲名風說話,因此她沒有看到飛刀朝她飛來;她見曲名風突然將自己拉至懷裡,忍不住罵道:「你做什麼?放開我!」
「別嚷嚷。」曲名風將手上飛刀置於常小鳳眼前晃了兩晃。「有人要殺你。」
常小鳳看見曲名風手上的飛刀,嚇得臉色慘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曲名風放開她,到廂房門口探了探,只見黑暗的長廊、庭院內均空無一人,於是他又回到了廂房中。
「誰、誰……要殺我?」常小鳳雖然極力想要鎮定,但她終究還是女孩子,面對攸關性命的大事,她仍是忍不住內心的驚恐。
「刺客已經不見了。」曲名風把廂房房門關上,向常小鳳問道:「你知不知道有誰要你的性命?或者,你曾經和什麼人結怨過?」
「沒、沒有,我才剛到汴京沒幾天,怎麼可能和別人結、結怨?」常小鳳想起那名被她欺騙的糖葫蘆小販。但她不相信,那小販會為了一顆小糖葫蘆要她的命。
「現在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將你的出身、來歷以及為何到汴京的原因全告訴我。」曲名風說道。「如果你還要命,就別欺瞞我。」
不知道為什麼,曲名風竟帶給了常小鳳極大的安全感。常小鳳將她的家世背景和到汴京來這幾天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了曲名風。
曲名風對常小鳳想到他家偷竊的念頭感到好笑,又對「司鹽印」原來是被內賊所盜取一事感到驚訝。他在廂房中來回踱步著,並對常小鳳說道.:「很明顯的,那兩名竊賊已由你至我家表明知道『司鹽印』下落的行為猜出了你就是破壞他們『好事』的人,一來他們要報復、二來他們怕被你識破身份,所以他們想先下手除掉你。」
「那……那怎麼辦?」常小鳳急道。
曲名風想了想,答道:「敵在暗,我在明,情勢對我們大不利;我們得想辦法找出他們兩個人。」曲名風又問道:「小鳳,你還記不記得那兩名竊賊的特徵?」這時候曲名風與常小鳳的「關係」當然已大大增進一成,所以在稱呼上自然也就「親密」了不少。
「我……我不能確定,那天夜裡天色實在太暗了,我只能依稀分辨出他們兩人一個瘦高、一個矮胖……還有,瘦高仔彷彿曾叫出矮胖仔的名字……叫什麼來著?」常小鳳槌打自己腦袋。「糟糕,我記不起來了。」
「沒關係,我來想辦法,這裡是我家,我不信找不出那兩名內賊。」曲名風說道。「小鳳,從現在起,你得形影不離地跟在我身邊,以防匪徒對你不利。」
常小鳳點點頭,但突然間,她又向曲名風問道:「怪人,有兩件事,我覺得非常奇怪,也百思不解,你能不能回答我?」
「哦?你不是認為自己是個聰明人嗎?有什麼疑難雜症會讓你如此困擾呢?」曲名風笑道。「我很有興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