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她剛才把他當成犯人一般地審問,差點沒把總經理嚇暈過去。
好不容易彼此將話說清楚,她也成為最大的笑話了。
看著他那得理不饒人的笑容,她真想挖個地洞鑽下去。
「我沒把話說清楚?」揚指著自己的鼻子。「你有留時間讓我說媽?」他才是無辜的受害者好不好?!
「你可以插嘴啊。」
他挑高眉毛。「所以你的意思是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我應該封住你的嘴自我介紹,我不應該這麼聽話、乖乖地去送東西,或者其實我更不應該的,是居然還待在這裡。」他站了起來。「對不起,都怪我多管閒事。」
「你……你要去哪裡?」伶靈也跟著站起來,他的舉動讓她緊張起來。
揚聳聳肩。「去歡迎我的地方。」開玩笑,這次的任務要不是看在頭兒千拜託萬拜託的面子上,他會接?哼!「你不能走。」她擋在他的面前。他若走了,公司就真的完了。
「我看不出我需要留下的理由。」
「你是我們公司請的顧問,而且你也已經答應總經理了,你不能違約。」想到剛才他說要單獨與她「談談」時,總經理那一副「全靠你了,千萬不能夠搞砸」的希冀眼神,她就不能放他走出公司的大門。
不能?揚不屑地哼了一聲。「違約金我還賠得起。」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沒有人能勉強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而且他也絕不會「委屈」自己待在一個被懷疑身份人格的地方。
「我以為總經理會這麼推崇你,非請到你不可的原因,除了你的專業之外,還有你的人格。」伶靈雖知道現在自己是有求於人,但是她那一條腸子通到底,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個性,一時還改不了。
「什麼意思?」她到底想說什麼?
「我以為你會是個重承諾、有誠信的人。」言下之意是說他並非如此。
看著她因不滿而漲紅的臉,與將一件明明錯不在他的事情、卻說成好像全是他的錯似的嘴,揚的心中在歎息。
現在的女人是怎樣?全靠著一張伶牙俐齒在職場上生存的嗎?
在「暗夜」裡頭常常在「水堂」沁的嘴巴下吃癟也就算了,不會在外頭也被吃得死死的吧?
看看她——眼神澄徹、喜怒哀樂全都形於色,再加上她有話就說,毫不做作的個性,理應是一個天真沒有心機的人,怎麼……難道他引以為傲的識人能力已經不行了嗎?
「重承諾、有誠信也得看對象。」揚耐著性子說:「你總不能期盼我跟一個有理說不通的「番仔」合作吧?那我未來的日子豈不是如同生活在地獄?」
「你……」
「再說,我不但好心地幫你跑腿,還幫你替客戶解釋你送去的檔案,比其他競爭者的優勢在哪裡。做了這麼多事,卻換來一句間諜、小偷的罵名,若是你,你會繼續持下來嗎?」
「我……」伶靈啞口無言。這麼好心的一個人,的確應該接受表揚,而不是被她說得一文不值。
想想,好像全是她的錯,都是她自己糊塗所意出來的禍。
現在可好,總經理已經盯上她了,顧問也被她得罪而想拂袖走人,她該怎麼挽回呢!
「對不起。」她突然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向揚道歉。
「你又想幹嘛?」
「對不起,我是誠心誠意向你道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錯怪好人,請你留下來。」知錯能改一向是她的優點。
而她剛才之所以會和他吵起來,這都要怪他臉上的笑容太刺眼,害她一時之間氣不過,所以才演變成這樣尷尬的局面。平時她絕對最溫和有禮,又不愛與人計較的淑女。
「你在向我道歉?」揚半信半疑。「你的態度未免也轉變得太快了吧。」這女人真是善變。
「對不起。」伶靈又說了一次。她已經打定主意了,不管他說什麼,她都打算以這一句話來挽留。她的固執也是有名的喔!
「你……」揚的態度軟化了。
男人就是這樣,總是吃軟不吃硬。之前還氣呼呼地想走人,一旦女人對他低聲下氣的,他的氣不知道為什麼就煙消雲散了。
尤其是她微紅的眼眶與懇求的眼神,讓他的腳硬是跨不出下一步。
算了算了,他這輩子注定要被女人吃得死死的。
可憐的是,之前還只有「暗夜」的女人可以欺負他,沒想到能欺負他的人現在又多了一個,只要抓住了他的弱點,他就沒轍了。
唉,枉費他是個設計天才,罩門卻是這麼不堪一擊!
第二章
伶靈蹙攏著眉頭,眼中閃著訝異與困惑,躡手躡腳地來到揚所在的沙發旁,彎下了腰。
他長得……真的蠻帥的。
媲美女人的長長眼睫,濃黑而有型的眉毛,挺直的鼻與陽剛中帶點斯文氣息的臉龐,看著看著,她的視線竟移不開了。
面對男人,她向來遲鈍。在她的眼中男人只分為兩種——有用的和沒用的。
有用的男人是指,工作認真、肯負責、有上進心。對人尤其是對女人溫和又有耐心。
沒用的男人,就是有用男人的相反。
其實更簡單的說法就是,在伶靈對男人的歸類裡,只分沙文主義跟非沙文主義兩大類。而大部分的男人都自以為優越,所以絕大部分的男人都是沙豬。
這一點是伶靈所不屑的,為了不讓自己的未來必須依附男人而活,必須仰賴男人的鼻息,所以她努力地充實自己,開發自己的潛能,讓自己不斷地成長。
她所重視的,就只有不斷地學習專業,與幾個親如姐妹的好朋友。而男人對她來說,似乎只是共存在地球上另一種人類。
她並不是瞧不起男人,也不是本身有什麼毛病,她只是不懂男人、也沒時間懂而已。
就因為她的不懂與沒時間懂,對於男人的追求她也總是遲鈍的。
否則憑她甜美的長相,怎麼可能沒有男朋友?
好友也常常笑她,以她這種遲鈍的個性,就算有人當著她的面說愛,她搞不好還會問人家為什麼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