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大夫請隨我來。」
一旁的蒼月十分不忍熙真大病初癒,便如此辛勞地四處奔波。然而,一見他聽到夢涵病危的消息,便急得忘了旁人的存在,心中又有說不出的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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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熙真的—番急救之後,夢涵終於自昏迷中醒來。
一清醒便見到一張俊雅的容顏映入眼簾,舒夢涵情不自禁地撲進了對方的懷裡撒嬌。
「表哥,原來你還是關心我的。」
「舒姑娘,這……恐怕……男女授受不親……」熙真被夢涵這突如其來的熱情舉動給嚇到了。
小容連忙指正:「小姐,你搞錯了,在你病危之時,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你身邊的,是柳大夫。表少爺此刻遠在京城,怎麼可能趕得回來?」
「你是……柳大夫?」
這是夢涵初次見到熙真剔光雜亂的鬍鬚,呈現出俊逸的真面目。雖然病體初癒的熙真,臉色有些蒼白,但那儒雅俊美的出色外表,絲毫不遜於英俊倜儻的玄武門之主——風雲揚。
這一瞧,可瞧得舒夢涵芳心暗動。
她原本以為,表哥是世上最英俊迷人的男子,想不到,剔去了鬍子的柳熙真,竟也俊美如斯。
以前的她,可真是看走眼了。
既然表哥有了新歡,那她何不好好的把握眼前的幸福,將熙真招入舒家當乘龍快婿?熙真除了淡泊名利,事業稍遜於表哥之外,也沒什麼不好,反正舒家有的是錢。
打定主意,舒夢涵對柳熙真的態度,立刻有了天大的轉變。
她臉色嫣紅地瞅了熙真一眼,故作媚態地嗲聲說道:
「原來又是柳大哥救了涵兒一命。柳大哥對涵兒的恩情,涵兒無以回報;過去對你的冒犯與無禮,涵兒更是自慚形穢,只能向你磕頭陪罪。」
「舒姑娘請起,如此大禮,柳某承受不起。」
舒夢涵作勢要下跪,卻立刻被熙真扶起。夢涵一個「重心不穩」,就這樣倒進了熙真的懷裡,令正直的熙真尷尬得不知該怎麼反應,他推也不是,接也不是,臉色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夢涵則內心暗樂,想不到要釣到她心目中的乘龍快婿,似乎比想像中簡單多了。
「既然舒姑娘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下來,在下也該告辭了。」
「柳大哥不留在舒府一晚,讓涵兒設宴請罪嗎?」
「舒姑娘客氣了,在下仍有要事在身,必須立刻趕回慈濟堂。你的心意,柳某心領了。」
「柳大哥……」
看著柳熙真逃命般地離開,舒夢涵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暗自盤算著下一回該怎麼挑逗那個性情純直的呆頭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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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日掛心病患的熙真,身子一好轉,便繼續為病人診治,絲毫不將自己的病痛放在心上。
這日,正當熙真在大廳替病患診治時,突然有一大群病患被抬進慈濟堂的前院。
熙真看著那群遍體鱗傷、哀聲不斷的病患,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趕過來先替這些傷勢較重的病患處理傷口。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受了這麼重的傷?」
他邊問邊忙著壓住一名腿骨折斷、血流不止的病患的穴道,暫時阻止大量湧出的鮮血,另一手則壓著另一個病患的穴道。
「城裡的一處大工程出了差錯,半面快建好的高牆突然塌了,一大群工人躲避不及,被壓成了重傷。」
熙真見兩人的病情皆十分危險,大量流失的血液,隨時都可能令他們喪命。
蒼月見狀,立即拿起白布,迅速地纏繞在那名病患的手腕上,暫時止住噴流而出的鮮血。
熙真戚激地望了蒼月一眼,隨即熟練地替另一名病患處理傷口。
幸虧今天有蒼月在身邊,他才能無後顧之憂地為病患做最妥善的處理。
「我們這群工人,多是窮苦人家,就算受了重傷,也付不起大筆的銀兩來治病。
之前有幾個人被送到另一個醫館,大夫居然不肯收留,硬被人推了出來。唉……不知柳大夫這兒,方不方便再多收留幾個人?」
一名身受輕傷的工人,扶著另一名跛腳的同伴,看著這個略顯狹小的空間,擠滿了二十幾名大大小小的病患,歉然地笑著。
熙真目不轉睛地動手替病患清理傷口、上藥、包紮,邊說道:
「其他醫館容不下的病患,全送到我這兒來,有沒有銀兩付帳以後再說,先治療傷勢要緊。」
此語一出,許多貧苦的病患,隨即感動得跪地叩頭,口中直嚷著:
「柳大夫,你真是個活菩薩。」
「是啊,柳大夫的確醫術好,心腸更好。」
「將來就算要我們做牛做馬,我們也不會忘了你的大恩大德。」
熙真從未停下手上的工作,邊迅速而周詳地處理病患的傷口,邊說:
「各位快請起,身為一名醫者,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蒼月看著熙真努力地挽救每一條生命,晶瑩的汗珠自他緊皺的眉宇滑落,她取出手巾為他拭汗,憂心地說道:
「你的傷勢也才剛康復,不能太過操勞。」
「我不要緊,這些病患比我更需要人照顧。」
由於送入慈濟堂的病患不斷增加,熙真為了救助那一大群窮苦、傷勢又重的病患,用盡了慈濟堂中的所有藥材。
他跑遍了城中的藥材行,想賒些藥材回慈濟堂救人,卻沒人肯賒藥給他。
此時,天色已越來越黑,又再度下起豆大的雨滴。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熙真只好背起竹簍,戴著斗笠,打算親自上山採藥。
「雨下得那麼大,天色又黑,你不能獨自上山採藥。」
外面下著大雨,他一個人隻身上山,太過冒險。
熙真看出了蒼月眼中的關懷與憂心,朝她溫柔一笑。
「慈濟堂已沒有任何的藥材可用了,我非去不可。你不必為我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以前我也常一個人上山採藥,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