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紅顏傾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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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冬天見眾人一心,感動一笑,「我會為公主報仇。」

  「報仇?」

  冬天笑笑,不再解釋,走至房門回跟守衛說:「我認得七王爺,你們快帶我去正廳,免得總管誤傷真正的七王爺,闖下大禍。」

  守衛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相信。

  「快,去遲了只能為總管送牢飯了。」冬天催促。

  守衛衡量了下,才推派一人送她至大廳。

  大廳上只見狼藉一片,傢俱倒的倒、損的損,下人遠遠躲開,廳中橫七豎八躺了許多將軍府守衛,唯一站著的除了搖搖欲墜、傷痕纍纍的衛英,就是殺得興起的李風揚。

  痛快、痛快!他非要毀了這座爛府邸不可。

  冬天越過人群,踩過殘片,來到衛英和李風揚之中,面向李風揚盈盈下拜。

  「奴婢參見王爺。」

  這一著變棋讓人傻了眼,這個殺進府中大鬧的匪徒是個王爺?

  李風揚回劍身前,「你是歡兒的侍女?」

  「是。奴婢該死,竟無法保護公主……」

  真是王爺?滿身傷痕的衛英腦中混混沌沌,眼前一黑砰然倒地,但沒人敢進來善後。

  李風揚看也不看他一眼,「衛如豪呢?」

  「在二房蘇姑娘房中。」冬天垂眼以答,料定王爺必跳腳大怒。

  果然,李風揚一聽瞼色更黑,「你說,衛如豪不去鄴水畔尋找歡兒,卻窩在溫柔鄉中享受軟玉溫香?」

  「是。」

  「我要殺了他!」李風揚一轉身,看熱鬧的下人們駭然逃開。

  「稍等,王爺。」冬天抬頭阻止他,「讓下人去請將軍出來吧,奴婢好將事情始末稟告王爺。」

  李風揚停住腳步,回頭。「什麼事?」

  「公主出走投水之前發生的事。」

  抓回丟開的理智,李風揚接受冬天的提議,讓她派了一個下人去月轉樓請衛如豪過來。冬天順便叫躲在外邊的下人把這一場混亂清理掉,換上新傢俱,將受傷的人抬下去敷藥治療。

  看她指揮若定,李風揚稍稍分心稱讚道:「你很伶俐。」

  「謝王爺誇獎。」冬天冷冷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悅,只是公式化地答道。「這一切要從那些流傳在京城的謠言說起……」

  隨著冬天的訴說,李風揚的情緒起伏不定,聽到最後,手一揚,又將新換上的傢俱一掌劈碎。

  「該死!」

  「敢問王爺說的是誰?」衛如豪沉鬱的聲音由廳口傳來。

  李風揚一輩子都忘不掉這個聲音,冷冽眸光往他身上掃去。

  「你。」

  早知如此,他兩年前就不該再度離京,若他留在京城,或許歡兒就不會遇見衛如豪,也不會遭此下場。

  兩個男人一坐一立,分毫不肯相讓地對峙,誰也移不開眸光。

  久久,冬天說:「將軍請坐下談吧!」

  李風揚冷哼一聲,「把歡兒的絕筆拿來!」

  冬天一顫;公主有留下遺書?

  衛如豪垂眸在下座坐下。「此書……是公主留給末將。」

  「胡扯!」李風揚想拍掌才發現茶几適才已經讓他劈碎,他滿面殺氣騰騰的怒道:「從你欲將歡兒送官那時起,你就喪失了看這封信的資格。是你逼死她!」

  笨蛋歡兒!死了還擁有什麼呢?

  衛如豪仍是面無表情,「人證俱全,有人指認。若是公主清白,官府自會還她公道。」

  「如果那賤民的婢女是人證,歡兒的婢女為何不是人證?你根本一味袒護那賤民,難怪歡兒心灰意冷。」李風揚一聽冬天敘述就知道歡兒認罪是因為她傷心透頂。

  哀莫大於心死,心都死了,天下還有什麼可畏可懼?

  「虹月無此必要誣陷公主,況且虹月有孕在身,不會拿她和孩子的生命去陷害一個將要離開將軍府的人。」衛如豪緩緩答道。

  「將要?」李風揚不明其意。

  「公主在昨日回府之後已和駙馬達成協議,和離。」冬天補充道。

  只覺一股酸痛的情緒從胸口傳出,李風揚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胸口,眼睛有些酸澀,但卻沒有流淚,只是難受不已。「看破得太晚了……」

  傻子。竟然決定要走,大可回宮,依照議、請、減、贖之優法,誰能定堂堂一個公主的罪?歡兒不會不懂。

  懂,卻仍尋死,只是為了眼前的男人吧!

  「不值得……」李風揚情緒激亢,雙眼佈滿血絲,恨不得立刻親手宰了衛如豪。「拿出來,你這個男人不配擁有它;如果你堅持不交出,你看本王如何整治你的小妾!說來她也算是逼死歡兒的元兇,本王不會心軟。」一字一句說得極緩,暗示著衛如豪,他絕對會做到。

  他甚少自稱本王,也很少以王爺的權勢施加壓力,但今天他真是氣瘋了。

  衛如豪收緊拳,又一鬆,半瞇著眼伸手入懷拿出他都未曾細看的信箋,因為,適才月轉樓中虹月在旁,他不忍她受刺激。

  李風揚立即竄至他身前奪去信箋,攤開一看,上面只寥寥數語,卻令他血脈僨張,一道凌厲目光射向衛如豪,該死!

  念頭甫出,李風揚已經一掌揮出,但衛如豪卻任那威力狂猛的一掌將他震離椅子,接連撞倒幾張椅子後停在廳門。

  衛如豪起身拭去嘴邊的血漬,雙眼瞬也不瞬地望著李風揚。

  「你以為這就夠了嗎?」李風揚喘著氣,瞪著站立不動的衛如豪,信箋讓他緊握在拳,已經皺了。一掌無以消他滿腔憤恨,但能如何?歡兒不會再回來了,卻留下這種遺言,知道最疼她的兄長不會讓她生前最後一個願望化成鄴水泡影……

  閉上眼,李風揚丟下信箋,信箋飄然落地。

  「皇兄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他回頭,問著靜靜流淚的冬天,「要走要留?」

  「奴婢要留下收拾公主遺物,不願一絲一毫留下。」雙眸滿是水氣,冬天顫聲答。

  李風揚縱身躍過衛如豪身側竄出門,打算再回鄴水畔等待。

  府中守衛、下人等皆鬆了一口氣,瘟神總算走了。

  衛如豪趨前拾起滿是皺痕的箋紙,胸口隱隱作痛,他咬牙忍住將箋紙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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