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抓了條大披肩裹著,她窩在書房的角落裡,點了一盞小燈,手上抱著她的極光書,要是被他抓包了,她還可以說是在看書。
就這樣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書房裡待了一晚,而這一晚嚴禹樞根本沒有回來。
天剛亮沒多久她便醒了,屋子裡依舊安靜,走出房外,她確定了嚴禹樞沒回家,一陣憂慮跟著湧上心頭。以前他就算不回來也會打電話告訴她,難道他是因為前一天的事還在跟她嘔氣嗎?
應該不會吧,他有時候脾氣壞雖壞,卻來得急去得快,難不成……他是出了什麼意外?
想到這兒,孫菲亞覺得自己手腳發軟,不會吧?不會的!他從來沒有這樣過,她何必為了跟他賭氣就不關心他了呢?如果禹樞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她該怎麼辦?
她越想越慌,拿起手機撥打他的電話,心想如果禹樞真出了意外,她必須去幫他才行,她不要一個人待在家裡擔心,她要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
哪知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她不放棄的又撥了一次,這次終於有人接了,但接起電話的卻是一個語氣迷濛像是剛被人吵醒的女子。
「請……請問嚴禹樞……」她話都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妳有沒有搞錯啊!三更半夜打電話來吵死人啊!我們已經睡了啦!」那女孩的無禮語氣和嚴禹樞如出一轍。
「請問妳是……」
「我是他馬子,妳不爽啊?來扁我啊!我幹嘛要跟妳報告我是誰,妳又以為妳是誰!」
電話裡隱約能聽見嚴禹樞的聲音,聽起來也是睡意濃厚,嚷著吵什麼吵……孫菲亞只覺得心都涼了一半。
沒說再見她便把電話掛了,仰起頭看著天花板,深怕低頭眼眶裡的淚水就會跟著滑落。她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但禹樞沒有任何兄弟姊妹,那位無禮的小妞更不可能是他從哪裡認來的乾妹妹,這一切已經很明顯了,還有前陣子他頸邊的那個吻痕,為什麼她會以為他只有她一個女人就會滿足?
她是這麼的擔心他,結果呢?他居然因為一次不愉快的爭吵,就公然的在別人那兒過夜……
就在她傷心的同時,手機突然發出聲音,她低頭一看,是禹樞的手機傳來的,點開檔案看,竟然是他和一個女孩親密的躺在一塊的自拍照,那女孩還比出了勝利的手勢,就像在嘲笑她的失敗似的。
這是他容許的嗎?為什麼他會讓那女孩替他接手機,甚至用他的手機傳送照片給她?
孫菲亞將手機關機,轉身走進房裡,不過短短幾公尺的距離,她卻是一路扶著牆走,她覺得自己虛弱得像是快死了一樣,身體裡的血液彷彿被抽乾了,她整個人都空了。
她是這麼的相信禹樞啊!她從來沒有硬要跟著他去哪裡,更不曾過問他的交友狀況,她只知道他有個常換女友的好朋友馬汀,但她從來不曾懷疑過禹樞,因為他不喜歡那些女孩於,他對那些自動送上門的女孩總是不屑一顧的,不是嗎?
但她怎麼會天真的以為他表現出不屑就真的不會接受呢?這時代流行的是劈腿,而禹樞是個標準被女人寵壞的男人,他太習慣了接受女人的欣賞目光,她怎麼會以為這世上能讓他產生興趣的只有她而已?
拿起大背包,她收拾了些東西,卻想不出來還可以到哪裡去,麗香那邊禹樞已經知道了,老媽那裡也回不去了,世界這麼大,她竟然不知道還能去那?
有個瘋狂的念頭突然浮現腦海,在理智還來不及阻止前她已經開始動作了,她奮力的把他衣櫥裡所有的衣服都拉出來,散了一地,她不甘心……她為了這男人忍了那麼久,受盡委屈、吃盡苦頭,就在他說要好好待她之後,她還傻傻的聽話回到他身邊,但現在呢?她簡直是個白癡!
她還為他打掃屋子,為他整理衣物,為他拖地煮飯!她是豬啊!她還白癡的以為他出事,擔心他是不是遇到歹徒襲擊,怕他出了什麼意外,嚇得她驚慌失措,結果嚴禹樞竟然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孫菲亞卯足全力的把所有看得到的全都從櫃子上掃下來,她不要再當乖乖牌了!她要破壞屋子裡的一切,拿起桌上兩人的合照,她用力把相框往地上一摔,從碎裂的玻璃底下抽出照片,從兩人中間撕開,這一回打死她都不可能原諒這傢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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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昨晚真的喝多了……
嚴禹樞醒來看到陽光時,忍不住躲進被子裡窩著,但剛拉起被子蒙住頭,他卻發現窗子上似乎少了孫菲亞串的水藍色珠簾的蹤跡,立刻再探出頭看去——
靠!這是哪裡啊?
他趕忙從床上坐起,看得出來他還在昨晚待的飯店的套房裡。
馬汀幫朋友辦了個派對,他一下班就過來了,哪知道竟然玩過了頭,這不是他頭一次玩到沒回家,但是他卻忘了跟菲亞說一聲,他一夜未歸,她不知道會怎麼想?
一下床,他才發現自己寸步難行,二十坪大的房間裡到處橫躺著醉得像死人的人,而他躺的那張床旁邊還有個女的……夭壽!他應該沒幹出什麼事才對吧?他身上的衣眼還在,看來應該沒把「貞操」給丟了才對,他可不想為了一夜的糊塗而染上什麼奇怪的花柳病。
既然醒了就快快閃人吧!可是嚴禹樞左找右找卻找不到自己的手機,只好在地上那群呼呼大睡的「死屍」中找到馬汀,幾腳把他給踢醒。
「幹嘛啊?」馬汀一臉宿醉的模樣,整張臉腫得像豬頭。
「我要回去了,可是我手機不見了,你有沒有看到?」
「手機?」馬汀坐起身,搔了搔頭,「我哪知道……」
見好友醉得比他還慘,嚴禹樞只好自己找,在床上東翻西找的卻還是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