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未覺他的敵意,南宮易斯文臉龐上的溫文笑痕始終未消。「蒼弟,喚聲大哥不是親切多了?好,別瞪!為兄只不過想邀請你們到寒舍作客一段日子……」
「沒興趣!」末等他說完,直接截斷,腳步再次往前跨。
「別拒絕得這麼快啊!」微微淡笑,南宮易佯裝無奈。「過個幾日,為兄有個朋友將偕妻一同造訪,巧的是友人之妻醫術精湛,為兄是想弟妹雙眼皆盲,若能留下來讓友人之妻診斷看看,說不定能重見光明。」呵呵,就不信這樣還拐不到人!
果然,就見跨出去的步伐驀然頓滯,玄蒼僵硬回身,而阿蘇在他懷中則激動地摀住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的可是真的?」雖然力持平穩,但還是可以聽出隱含在嗓音中的激動。
「句句屬實。」溫文的臉龐盈滿誠意。
「阿蘇曾看過不少名醫!」冷靜指出,要某人別隨便弄來個比一般蒙古大夫醫術稍好一些的大夫就想詆他。
「放心!我那友人之妻的醫術承自昔日『千手聖醫』任如謙,絕非一般名醫能比。」明白他的意思,南宮易給予保證。
聞言,玄蒼一時竟說不出話。這些年來,他費心尋找卻一直沒有「千手聖醫」任如謙的下落,卻沒想到如今竟有機會讓阿蘇給任神醫的後人診治……
一見他神色便知自己誘拐成功,南宮易還是壞心地故意再問一次,「如何?為兄請得動你們到舍下作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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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材!」驚天喝斥自玄極門議事堂內驟然響起,虎皮椅上,屠霸天怒火高漲。
「屬下知錯!」廳堂中,一名堂主級的黑衣殺手低首認罪,背脊不斷冒出冷汗,就怕下一刻即將小命不保。
「你們說損失了多少人?」強壓下怒氣,屠霸天沉聲質問。
「二十人出擊,僅五人回來。」黑衣殺手雖努力維持面無表情,可額上不斷沁出的冷汗卻洩漏了他的緊張。
「好!很好!」怒極反笑,笑聲不絕。「好個玄蒼,不愧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頂尖殺手!」
聞聲,黑衣殺手老半天不敢接腔吭聲。
驀地,連綿不絕狂笑聲驟然頓止,屠霸天神色陰森難測,虎目泛起凶光。
「說!可有查到他的下落?」
「這些日子遍尋不著蹤跡,推測可能是已離開江南,屬下正讓人往其它地方追查而去……」
「飯桶!」叱喝聲又起,屠霸天怒不可遏。「玄蒼身受內傷,豈會笨得浪費體力在外奔逃洩漏行蹤,好讓你們追殺?他此刻肯定還躲在江南不知哪個地方養傷!傳令下去,讓那些離開江南的部屬調回頭,就算玄蒼窩在老鼠洞也要把他翻出來!」
「是!」心驚自己的大意,黑衣殺手不敢再耽擱,飛快轉身離去,準備調回部屬翻遍江南每一寸土地。
「爹!」黑衣殺手才剛離開,一抹艷紅已從內室闖進,美艷不可方物的麗顏滿佈驕縱不悅。「玄蒼做錯了什麼,非得要派人殺他?您明知我喜歡他的!」
「妳偷聽多久了?」瞪著從小捧在掌心的女兒,屠霸天一直想隱瞞她的事,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她知道了。
「我偷聽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您要殺玄蒼?」屠艷瑤氣怒逼問。「玄蒼是您收的義子,也為玄極門立下眾多功勞,就算再有不是,您也不能殺他啊!」
「艷瑤,這事妳不懂,別管!」
「爹,我喜歡玄蒼,他是我的人,我不准您殺他!」屠艷瑤驕蠻大叫,不由分說便衝了出去。
「艷瑤!」大喝喊人卻喚不回女兒,屠霸天深知她蠻橫驕縱的個性,這一走肯定是去找玄蒼了!
若玄蒼卑鄙些,反制住她來威脅自己,自己豈不像只噬人毒蛇反被掐住弱點?
思及此,他迫不得已地又喊人。「玄夜!」
就見內室又慢吞吞地走出一抹瘦高身影,嘴角勾著譏諷笑痕,神態懶洋洋。「義父有事吩咐?」
「跟住艷瑤,別讓她出事!」
「知道了!」話說知道,卻還是像烏龜慢爬一樣,慵慵懶懶地慢慢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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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南宮府邸
「真怪!」惠風輕送,樹蔭下、石椅上,蒼白女子安適地偎躺在男子胸懷裡,唇瓣勾起舒淺笑容。
「嗯?」輕應一聲,玄蒼願聞其詳。
「這地方真的很怪!」再次強調,阿蘇不自覺地調整了姿勢,卻差點跌落石椅,所幸身後那雙健臂牢牢護住。不好意思地道聲謝後,她才又忍不住笑地開口,「除了我們住的這座院落外,這地方人多得簡直像市集似的。」
聽著隔壁院落隨風飄來的隱約談笑聲,玄蒼為她貼切的比喻而扯出一抹淺笑。「不習慣?」
「倒也不是,只是覺得這兒到處都有人聲,雖然我瞧不見,但可以想像人滿為患的感覺。」舒服地將臉貼在溫熱頸窩上,她邊聞著熟悉的男性氣息,邊好奇的笑問:「名門世家都像南宮府這樣賓客滿門的嗎?」
「不是的!」低首輕啄一下粉唇,引得蒼白面容染上漂亮紅暈後,他才為她解惑。「這南宮世家是出了個號稱『武林孟嘗君』的南宮易,才會熱鬧成這樣。」
事實上,他也是在住進南宮府的這幾日,才見識到「武林孟嘗君」這封號真是名不虛傳,府中食客簡直多到快擠爆南宮家的客房。
所幸,南宮易還算聰明,一眼就看穿他不願與人有所來往的個性,特地安排了這座清靜的獨立院落讓他們兩人住下,不似其它人那般擠在同一座客院裡,否則,只怕他早已帶著阿蘇住回客棧,靜待他那好友之妻的到來。
聞言,想到南宮易這些天來的一頭熱,阿蘇禁不住笑意。「蒼,你很討厭南宮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