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兒,大哥不適合妳的。」
「呵!大哥說錯了吧,該說是瑕兒不適合大哥的,所以大哥才捨棄瑕兒,才不要與瑕兒成婚……」
「瑕兒,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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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兒--」衛彌天再次呼喚熟悉的名字。
望著眼前的人兒,幾乎有那麼一瞬間,衛彌天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五年前自己要來靈山的時候,他對瑕兒的告別,當時瑕兒的眼淚是那麼無助,直到失去她後,他才能瞭解自己的話有多麼傷瑕兒的心。
瑕兒一直心繫於自己,但他無法響應的舉動卻深深傷了她。
那瞬間的回憶疾速如風,衛彌天很快便由疑惑裡回復過來。
封完鬼門,在他回去之後,才經由師父告知瑕兒已身亡的消息,是死於一場高燒中。
那時想見她最後一面也來不及……因此他心中有著無限懊悔。
就算有再多的懊悔也晚了,他補償不了瑕兒的一番心意。
而眼前的人兒也絕對不是瑕兒,即便是兩人五官相似程度讓他也差點分不清,他依然能確定站在他面前的絕對不是瑕兒。
因為瑕兒已死,而人死是無法復生。
乍聽見不屬於自己的名字,女子眼神閃過一道疑惑,不過隨即也明白對方的表情似乎是弄錯了,在這樣看不著五指的夜,是有可能弄錯,她也就不以為意。
回神過來的衛彌天輕問:「是姑娘喊住在下?」
「是的。」女子回答。「黃昏後的靈山入不得,儘管你是除靈師也千萬不能大意。」黃昏後,她便收到柳雲嫣的消息,說是村子裡來了一個除靈師--衛彌天。
她曉得自己等待的人已經來了,但仍不敢貿然接近他,沒想到在靈山腳下卻意外巧遇。
衛彌天不著痕跡地打量她。「那麼,這麼晚了,姑娘一個人在這裡也不怕嗎?」
女子淺笑。「我不做虧心事,該怕什麼?」
「這倒也是,姑娘好見識。」女子能有如此勇氣,他很少見。
「不只我,整個靈山村的人都是抱持這個觀念,所以他們寧願與鬼同住,也不願離開依賴已久的故鄉。」女子淡淡陳述。
五年前,她踏入靈山村,也為靈山村村民的好客樂觀而詫異不已,原認定這裡會是個死氣沉沉的村子,沒想到卻朝氣盎然,讓人一下子無法將原本的鬼山與這裡有所聯想,踏入時還以為是個人間佳境。
衛彌天聽得仔細,順口問:「那麼姑娘也是個外地人了?」
「嗯,五年前才搬來這裡。」
「為什麼?」瞧,多麼相似的容顏,若非親眼所見,衛彌天根本不信天底下有如此相仿的容貌,猶如同一個人似的,只是氣質稍稍不同。
瑕兒乖巧、安靜,說話不會直視人的眼,而眼前的女子卻是冷冽如冰霜,如花的容顏上沒有一絲多餘的神情,眼神冰寒追人,雖看上去也是張絕美的圖,卻毫無生氣。
猶如雪地上靜靜佇立的一朵初綻放的梅,傲然挺立,不隨世俗浮動。
「公子,你我不相識,問得超過了。」知道對方是除靈師,她下意識地會有害怕的感覺。
或許是天生相剋,他們本就對立。
衛彌天這才察覺是自己唐突,立刻抱拳作揖,客氣又有禮。「在下衛孺天,初來靈山村,剛剛若有冒犯姑娘,還請姑娘切莫見怪。」
「你沒有冒犯。」她冷言回復。
「敢問姑娘芳名?」容貌還是太令他無法不去介意,縱使神韻沒有一絲相似處,但五官的熟悉令衛彌天仍想問清楚。
女子停住原本欲離開的腳步,緩緩掉頭,克服自己害怕除靈師的心境,試著無畏懼地迎上他的熠熠雙目。
她已經是個人了。
除靈師對她沒轍,她用不著害怕!
是了,她是個活人,用不著害怕……
「姓談,名落日。」她淡淡啟齒,眼眸上的憂鬱深了。
呵,遙遠的時候,她也是這個名宇的,再次提起這個姓,她內心居然已能放下不再傷心。
時間,果真是治癒傷口的最佳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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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會落日,衛彌天印象非常深刻。
一張與瑕兒相似的臉龐,卻是回然不同的性格。
但是,天底下怎會有如此相似的臉蛋?
落腳靈山村也有好些天,他打探過落日的背景,但村內的人都只清楚她是五年前搬入村內,是個醫術精湛的大夫,除此之外,他們一概不清楚。
「落日……」衛彌天嘴裡喃喃念著這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名。
當年師父救了他,讓他在一個縣裡住下,那時與他比鄰的便是瑕兒他們一家人,由於自己是孤兒,他對瑕兒就猶如對待妹妹般疼愛,只是沒想到日子一久,瑕兒竟會對他產生超過兄長般的感情,但是他對瑕兒……卻永遠都是對妹妹的態度。
瑕兒到死是不是都還氣著他?
第一天夜裡,他聽見瑕兒的呼喚,是瑕兒的魂追著他來到這裡了?
她怨自己嗎?
衛彌天淺淺喟歎,蹲在屋外背著黃昏的夕陽,專心燉著一鍋湯,他拿起杓子舀了口熱湯往嘴裡送,他舔了舔唇,終於露出微笑。
他有信心這鍋「十全大補湯」絕對比上次好喝,這下他那個寶貝徒弟曉成絕不敢再嫌東嫌西吧?
他站起來,準備將鍋子端進屋內等候他的徒弟下山歸來。
「衛大哥,你好!」一名貌美女子手持盤子立在衛彌天身後,含笑。
衛彌天回頭一望,是柳村長的女兒柳雲嫣。「雲嫣姑娘,有事嗎?」
「是這樣的,娘說要我把這些糕點送來給衛大哥和曉成當點心。曉成呢?」
柳雲嫣走上前幾步,往房內探頭。
自他們師徒兩人進入靈山村後,柳村長便要女兒多來寒暄,不為別的,就為衛彌天是個除靈師啊,他們期盼多久了,終於來了一個除靈師,這會兒不讓他永遠定居下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