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因為打籃球,郁漫依認識了大她兩歲的籃球校隊隊長並開始交往,兩年後,郁漫依認為自己和男友之間的感情已經相當穩定,所以放心的到東岸去念大學。不料才過一年,家裡便寄來男友和姊姊的紅色炸彈,當場炸得她頭破血流、傷痕纍纍,一身破破爛爛的立刻趕回去質問男友。
「為什麼?」
「對不起,可是……我覺得溫柔體貼一點的女孩子比較適合作老婆。」
其實郁丹翠並不溫柔,也不體貼,但她很會裝模作樣,而郁媽媽正是喜歡大女兒這一點:她很會「作」一個完美的女兒和女人,讓身為母親的她很有面子。
這時候,郁漫依才瞭解從小爸爸對她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瞭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由於當時委實太年輕,倔強好勝的她無論怎麼想都不甘心,為了賭一口氣,決心要跟姊姊同一天結婚,同一年生孩子。
就算贏不了,也不能輸!
「妳就沒有想過將來若是再碰上另一個妳喜歡的人怎麼辦?」步維竹喃喃道。
「想過又如何?」郁漫依滿不在乎地反問。「那時我是那麼篤定自己和男朋友的感情很穩定,結果他還是變心了,想想,即使將來我再喜歡上別人,到頭來對方也大有可能會再變心,那我又何必在乎自己究竟是和誰結婚的?」
步維竹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這種以偏概全的想法未免太偏激。」
「沒錯,是偏激,被背叛的人就是有權利偏激,怎樣?」郁漫依霸道地揚起下巴。「何況當時我還年輕,對感情的認知實在是幼稚貧乏得很,我以為我們很相愛,結果半年後我就差不多忘了他是誰,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賭一口氣罷了,而這口氣,老實說,真的不是輕易能解脫的……」
她喘了一口氣,再繼續。
「我想我是一直對媽媽感到很不滿,不滿她對爸爸的壓制,也不滿她對我的忽視,你們知道嗎?她把所有的精神都灌注在我姊姊身上,卻從不過問我的一切,甚至不幫我準備午餐,也不給我零用錢,如果不是爸爸給我午餐費,我上學都得餓肚子!還有……」
愈說愈火大,聲音也逐漸高昂起來。
「你們絕對想不到,竟然是媽媽鼓勵姊姊搶我的男朋友,因為波特家裡非常富有,姊姊和他結婚才能享受好日子,我實在不明白,我也是她親生的呀!為什麼待遇差別這麼大?至於姊姊……」
說到這裡,她的臉上浮起不屑的表情。
「我看不起她,因為她做作功夫一流,所以能得到一切,這太沒道理了吧?加州華埠小姐又如何?還不是一年就下台了!而且從小她就很喜歡欺負我,明明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她還是要跟我搶,搶她不要的舊衣服舊鞋子,搶贏了就拿去扔掉,還不准我去撿回來,實在是太可惡了。總之,我一定要讓她知道,她能得到的我也一樣能得到,甚至當我知道她的丈夫考上情報局之後,我也跑去考……」
「情報局?」米克驚呼。「媽咪進情報局了?」
「沒有,我被另一個組織網羅去了,」郁漫依嘴角勾起一道奇異的笑紋。「終極防線。」
「耶?」這回換姬兒尖叫。「真的有那種組織?」
「有,不過不叫亞米茄,而是叫阿爾法。」郁漫依轉向丈夫。「記得嗎?六年前我……」
步維竹頷首。「妳有整整兩年時間不在家,說是暫時調職到法國。」
「那是借口,其實我是在受訓。」
「哦……」姬兒若有所思地猛點頭。「難怪媽咪常常出差,是……」
「出任務去了。」郁漫依淡然道。「總之,我就是這樣成為阿爾法的特工。」
「那媽咪之前為什麼要裝作那種白目又智障的蠢樣子?」姬兒詢問的口氣彷彿警官質問口供。「在家裡也是在出任務嗎?」
「那個啊?」郁漫依聳聳肩。「是我爸爸說的嘛!男人最喜歡的是保守溫柔的女人,而我本身的經驗也印證了他的話,所以起初我是為了作給那個可能和我結婚的男人……」她用嘴唇嘟嘟丈夫,意謂:就是那個男人。「看的。」
哎呀,還好意思說她姊姊,這個女人自己更做作!
「為什麼要作給爹地看?」姬兒繼續質詢。
「好讓他願意和我結婚嘛!」郁漫依說的理直氣又壯。「當時他看上去就像是那種中意保守女孩的男人,那我當然要作作樣子,免得他一開始就被我嚇跑了。」
「那結婚後幹嘛還要裝?」
「廢話,我才不像我姊姊,蜜月一結束就恢復本性,潑辣又任性,結果我姊夫背著她向我哭訴,說他好後悔和我姊姊結婚。告訴你們,我才不會讓我丈夫也去背著我向誰誰誰哭訴,說他再不得已也不應該瞎了眼和我結婚,那才丟臉呢!」說到這裡,郁漫依忍不住發出得意的奸笑。「嘿嘿嘿,這點我就比她強了吧!」
哪裡強啊?
這種女人簡直是……簡直是……算爹地倒霉娶到她,自己去哭吧!
「無聊!」姬兒嘟囔。「那你呢?爸爸,你又為什麼要裝?」
「我?」步維竹淡然輕哂,「不,我沒有裝,」他慢條斯理地蹺起二郎腿。
「我原本就是那種個性。」
「咦?是那樣嗎?」難怪爹地前後的變化不像媽咪那麼驚人。
「我是個早產兒,從小身體就不太好,三天兩頭生病,好幾次都差點病死了,發育也及不上別人,不但個子瘦小,性子又孤僻,因此從上小學開始就常常被同學欺負,有一回還被人推到樓下摔斷腿……」步維竹下意識摸摸左腿。「等我痊癒之後,我父親就請了好幾位老師來教我練武,是為健身,也是為自保。」
「啊!」郁漫依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難怪你的身手那麼厲害,還會要那種奇怪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