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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難怪你們旅行社的電話從頭到尾都是用語音按鍵查詢。」郁漫依哭笑不得地抱怨。「啊!說到電話,你原來的手機呢?」

  「我擔心被追蹤,扔了!」

  「我也是。」所以她聯絡不上他,他也聯絡不上她。

  十分鐘後,夫妻倆並肩而坐,計算機兩旁各放著一份早餐,兩個小鬼各自捧著盤子一邊吃一邊繼續探頭探腦。

  「孩子們快開學了。」

  「暫時休學?」

  一聽,後面的兩個小鬼立刻咧出歡天喜地的笑容,相對比了一下勝利的手勢,再興致勃勃地繼續聽下去,期待能聽到更多有益身心健康的結論……

  「嗯……在這種情況下,也不能不讓他們休學,不過……」步維竹略一思索。

  「也不能因此讓他們的學業半途中斷,不然以後要繼續上課時會很辛苦,所以我想,即使是在這裡,我還是要替他們上課……」

  聽到這裡,兩顆火熱的心頓時咚咚兩下沉入千里冰封的北冰洋,嗤一聲僅剩下兩縷煙,不過飄搖幾下隨即煙消雲散,那兩張興奮的小臉同時凍結成兩張速成北極冰雕面具,滑溜溜,亮晶晶。

  這哪裡有益身心健康了,根本是致命性的酷刑嘛!

  爹地在教導他們為人處事原則時,毫無疑問是半世紀前的老骨董,不過那還能忍受,可是當爹地在指導他們的課業時,卻不折不扣是個無血無淚、沒心沒人性的魔鬼,那簡直比在地獄裡受煎熬更淒慘。

  他們寧願回學校去上課!

  「……我擔心的倒是妳母親和姊姊那邊。」

  「那就不必了,別忘了我姊夫是情報局的人,而且阿爾法一定會派人保護他們,這點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說著,步維竹讓開一些位置,拿起麵包捲來咬一大口。「哪!讓給妳,妳自己進妳們的計算機系統裡的電話通話記錄檔案查查,他們知道些什麼?還有正在做什麼?」

  「但那並不是隨便任何人都可以進去看的,我的保密階級根本還不到那裡呀!」郁漫依一邊敲鍵盤進入阿爾法系統,一邊很不以為然地嘟囔。「好了,這邊需要密碼才能進去,我沒有密碼,現在怎麼辦?」

  「交給我。」放下麵包卷,步維竹將一片光盤放入計算機中。

  「那是什麼?」

  「譯碼器,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系統密碼是它解不開的。」

  萬能譯碼器?

  「你怎麼會有那種東西?」郁漫依驚呼。

  「研究所同宿舍的朋友設計的,人家說他是白癡,因為他有點瘋瘋癲癲的,我說他是天才,因為他確實是個天才,他認為只有我瞭解他,就把這個送給我了。」

  「那他現在呢?」

  「死了,癌症。」步維竹按下Enter鍵開始跑系統譯碼。「這就是他在去世前給我的,事實上,他給我的不只這些,還有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我能順利完成任務有一半因素要歸功於他給我的這些東西……咦?好了?真快,我還以為會久一點呢!」又按了幾下,他把計算機推向郁漫依那邊。

  「OK,妳自己看吧!不過記住,這條網絡線雖然轉了許多接收站,但也只能給我們十五分鐘,在這之前一定要出來,不然他們一定會追蹤到我們。」

  「酷!」後面的米克低呼。

  這回姬兒沒有敲他腦袋,因為她也覺得很酷……不,是帥呆了,於是兩人開始討論要如何把那片光盤「偷」去拷貝,而且討論得很大聲,步維竹回頭瞪他們,他們還是繼續討論,步維竹不由得大聲歎了口氣。

  「我實在很懷念以前他們時時刻刻忌憚我的時光。」他喃喃自語。

  十二分鐘後,郁漫依離開了阿爾法系統。

  「我想我最好打電話和『老闆』聯絡一下比較好,他們懷疑我要把石盒裡的東西交給中國大陸,因為……」郁漫依兩手一攤。「我是中國人。」

  「妳是台灣人。」步維竹提出更正。

  「對,可是對他們而言,中國大陸、台灣,兩邊都是中國人,而且……」郁漫依用嘴努努丈夫。「你是中國政府高幹的兒子,這沒錯吧?」

  「前高幹,我父親去世了,記得嗎?」步維竹再一次提出糾正。「而且我父親並不希望我參與政治,所以才要我出國唸書,」

  「可是你畢竟是在中國大陸長大的。」

  步維竹了悟地頷首。「總之,他們硬扯上我了。」

  「答對了!而且你說沒有人在找你,但事實上中國大陸方面也在找你,因為我。」郁漫依歉然道。「我想他們大概是希望能透過你來得到我身上的東西。」

  「Shit!」步維竹懊惱的低咒。

  「ㄏㄡ∼∼爹地,你講粗話!」米克幸災樂禍地在父親耳邊大叫,渾然不覺自己在無意中點燃了一簇小火花。

  「閉嘴!」

  聽到老人家帶有警告性外加一點威脅意味的怒吼,聰明的小孩應該懂得適可而止,偏偏某個遲鈍的小女生還不知死活地在小火苗上潑上一大桶汽油。

  「老羞成怒!」姬兒不屑地嘟囔。

  「你們希望我回到以前那個爸爸嗎?」步維竹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嚴酷,語氣也相當生硬。

  嗚哇,酷斯拉要變臉了!

  眼見父親擺出一副打算讓他們一輩子禁足在房裡啃干稻草的神情,姊弟倆不約而同地脖子一縮,吐了吐舌頭,趕緊回到餐桌那頭低頭吃早餐,臨時客串幾分鐘乖寶寶。

  郁漫依見狀,不禁好笑地把手平放在步維竹大腿上,輕輕揉了一下。

  「你父親就是像你現在這麼嚴肅嗎?」

  步維竹瞥她一眼,不自覺地放鬆了。「大概吧!」

  郁漫依笑出聲,「有其父必有其子。」她又捏了一下。「不過拜託你,老公,偶爾就好了,OK?」

  老公?

  步維竹有點不太自在地咳了咳,「我盡量……」頓了一下。「呃,老婆。」

  郁漫依柳眉一挑。「你以前從不叫我老婆的。」

  咦?她叫他老公不是因為她希望他叫她老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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