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像妳,做作得令人噁心,都三十多歲的人了,講話還那樣嗲聲嗲氣的,還比那什麼手指,妳以為在唱越劇啊?」郁漫依立刻嘲諷回去。
紅灩灩的唇角一勾,「說做作,妳自己不也一樣,在妳老公面前不敢讓他瞧瞧妳的真面目,老裝一副小婦人模樣,就怕他被妳嚇跑了。」郁丹翠想戳破郁漫依的氣球。「真可悲,不這樣就保不住老公,我還是真同情妳。不過呢……」
她往郁漫依身後一瞄,幸災樂禍地彎起月亮眼。「小妹,不要說我沒提醒妳,妳老公就在妳後面喔!妳那副恰查某的樣子他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唉唉唉!真是不夠小心,不過沒關係,待會兒他要是跟妳提離婚,妳可以跟他多要點贍養費,我呢!很樂意介紹一位律師……」
照道理來講,像郁漫依這麼伶牙俐齒,跟人家--除了步維竹--鬥嘴從來沒有輸過的人,這種場面實在是小case,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旦面對母親和姊姊,她的腦筋就忙著打結,老是想不出話來應付。
就如此刻,對手換了是別人,看她三言兩語就可以殺得對方丟盔棄甲,狼狽地逃進修道院裡去服侍天主。但現在對像不是任何人,是從小欺負她到大的姊姊,她竟然多兩句話也想不出來,這不叫她的天敵叫什麼?
「我殺了妳!」實在想不出話來頂回去,滿腔怒火又無從發洩,最後竟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當然,這句話實在不太恰當,所以……
「漫依!」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沉喝,郁漫依一驚回眸,見男護士推著步維竹的輪椅迅速靠近過來,而步維竹又擺出那種嚴正肅穆的表情,她不覺有點忐忑。
「維竹……」
「漫依,記住,別讓它控制妳,妳才是主人,妳必須控制住它!」
「這跟它無關啦!是……」郁漫依忿忿地朝那兩個天敵瞥去一眼。「你知道我跟她們有仇的嘛!」
「妳想讓她們傷害妳,她們才傷害得到妳,」步維竹放軟了聲音。「如果妳不想讓她們傷害妳,她們便傷害不到妳。」
「你說的倒簡單。」郁漫依咕噥。
步維竹雙眉微蹙。
「漫依,我的傷口很痛,妳不能讓我快點上床休息嗎?」
「好嘛、好嘛!」一提到他的傷,她馬上認輸了。「那她們住那邊,我們住這邊,愈遠愈好,我可不要沒事就去碰到她們。」
見郁漫依終於肯讓步,老闆頓時鬆了一大口氣。「沒問題、沒問題!」
偏偏郁丹翠還不肯放過他們。「原來妹夫早就知道了呀!算我多事,不過呢!我說妹夫啊,像你這麼沉靜的人,真忍受得了小妹的粗魯嗎?」
郁漫依臉色驟變,又待發火,步維竹及時握住她的手,眨了眨眼。
「至少她是天然的鮮花,而不是人工製造的塑料花。」
自然,那兩位天敵聽得是滿頭霧水,而郁漫依和兩個孩子則不約而同的瞥向那朵「人工製造的塑料花」,先後忍俊不住噗哧一聲大笑起來,步維竹都被推進屋裡去了,他們的狂笑聲還是不斷。
「神經病!」郁媽媽不耐煩地嘀咕一句,也偕同郁丹翠轉身進屋。
而後,老闆忙著對大批隨後到達的勤務人員下達各種命令,以布下更謹慎嚴密的防衛部署,接著,又將波特叫到一旁。
「波特,你知道你們為什麼會被送到這兒來接受保護嗎?」
「不太清楚,是……」波特略一思索。「因為上回在哥倫比亞的臥底任務,他們查到是我毀了他們的總部,所以要來暗殺我嗎?」只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也是這麼告訴妻子和岳母,否則她們才不願意到這兒來過這種隱密的生活。
無論如何,好死不如歹活。
但是,他們憑什麼住到這麼好的地方來?據他所知,這裡是總統級的保護區,他一個小小的CIA,憑什麼?
「大錯特錯!」老闆嗤之以鼻地哼了哼。「是擔心有人抓你們來脅迫郁。你知道外面現在懸賞多少要捉捕郁嗎?一億美金!」
波特抽了口氣,失聲問:「為什麼?」
「為什麼?」老闆面無表情地重複道,「這世上清楚真正原因的不會超過五個人,你想知道?」再冷冷地反問。
波特震了震,忙道:「不,我不想知道。」
「總之,郁和她的丈夫,他們兩人,無論如何要保護他們到底,即使是要犧牲你的性命,甚至要……」老闆目光異常嚴酷地盯住他。「犧牲你的岳母和妻子與兒子,也都要徹底護衛他們,這跟美國的安危,甚至全世界的安危都有重大關係,明白嗎?」
波特差點又脫口問為什麼,幸好話只在舌尖上溜了一圈又及時吞回去。
「明……明白了。」
「好,那屋裡就交給你了。」老闆滿意地頷首。「你們是親戚,應該比較好說話,千萬不要讓郁胡來,還有,警告你岳母和妻子別再去惹翻她,否則到時候她又鬧著要離開,我們不會聽任他們離去,倒是會趕你的岳母和妻子兒子滾蛋,屆時他們的安全由你自己負責,懂了嗎?」
波特更是悚然。「懂了。」
最後,老闆把負責屋外安全的帕斯理與負責總調度的穆拉介紹給他,再吩咐幾句後便徑行離去了。
而波特,依然呆怔地立在噴水池前,實在搞不清楚事情究竟是怎樣。
郁漫依和她的丈夫到底闖了什麼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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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麼吵醒他,步維竹打開眼想了一下,繼而垂眸困惑地往下看,吃驚地發現他的腳上坐著一隻毛茸茸的小狗,很可愛,也很乖,沒有在床上跑來跑去到處亂流口水鬧水災,也沒有扯開嗓門亂吠。
原來是牠,不過……
「你是從哪裡來的呀?」
「汪汪!汪汪!」
「呃……」步維竹慢吞吞地坐起來,「我想我們可能需要一位翻譯。」他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