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南絲怒道。「都傷成這樣了他還想親自出去作戰?」
「對啊、對啊!我們就是這麼跟他說的,」眼看南絲的反應恰如他所期望,契斯特不由得信心大增。「但是妳也知道他的脾氣,一經決定的事就毫無轉圜餘地,無論我們如何勸告他,他依然堅持要自己帶兵,就在我們極力阻止他穿戴盔甲的時候,也許雙方都太粗魯,結果他的傷口就裂開了。」
「原來如此。」南絲喃喃道,全然沒注意到有四雙心虛的眼噙著慚愧的淚光凝住她的背。
對不起,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想回家?
下輩子吧!
契斯特故意很誇張的歎了一大口氣。「他決定的事誰也勸不了他,就算現在他睡著了,等他醒來之後,照樣要按照他自己的意願行動,我想妳最好先教會我們的醫生如何處理這種狀況之後再離開,不然到時候光是流血就流死他了!」
南絲瞥他一眼,沒說話,直至工作完畢,她站在床邊注視威廉好一會兒後,才歎了口氣,低語,「我會留下來直到他傷口痊癒為止。」隨即匆匆離開,彷彿有一百個鬼在趕她似的。
她的身影一消失,契斯特立刻狂喜地打出勝利的手勢。「成功!」
而那三個躲躲藏藏的傢伙則各自鬆了一大口氣。
「幸好!」歐多咕噥。
「沒想到你真的敢對威廉動手!」赫裡德嘖嘖驚歎。「他明明那樣堅決的反對用這種卑劣的方式--這是他說的--來留下她,你竟敢趁他不注意時對他動手!」
難怪威廉會暴怒。
「而且毫不留情,我還以為你一拳就想把他活活打死呢!」歐多又嘟囔。「上帝,那道傷口幾乎全裂開了,下面那道起碼也裂開一半,鮮血就像瀑布一樣嘩啦啦冒出來,我看了差點沒昏倒。」
契斯特嘻嘻一笑。「不用點力就達不到效果呀!」
「真悠哉!」歐多哼了哼。「如果不是我們反應夠快,及時把他抓住,你早就被活活掐死了。」
「等他醒來後你還是死定了。」羅勃冷冷道。
「別忘了你們三個也是共犯,而且……」契斯特無所謂地聳聳肩。「等他醒來後會先被南絲罵死,沒有空殺我。」
歐多失笑。「說的也是。」
「既然他沒空殺你,當然更沒空殺我。」赫裡德也放心了。
「也就是說……」羅勃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最有危險的反而是威廉自己?」
三張笑嘻嘻的臉對住他。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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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唯恐自己會反悔似的,南絲馬上從藥箱裡的夾層中取出導引裝置按下關閉的按鈕,然後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
好了,這樣即使她們有意來找她,也會因為失去訊號而不得不放棄這種打算。
而後,謹慎的收好導引裝置,南絲才坐下來問自己:這樣做對嗎?
考慮片刻後,她即告訴自己:沒有錯,這不是一時衝動,這是她應該承擔的責任。
歷史會改變是由於她的介入,這場領土戰爭之所以會變得如此複雜也是因為她的緣故,威廉會受傷更是為了她,所以她有責任照顧威廉至痊癒為止,也有責任在威廉痊癒之前為他擺平所有麻煩。
這是責任問題,沒錯,就是這麼一回事!
至於她所擔心的感情問題……不要緊,她是天才,天才有能力解決任何麻煩,既然她可以發明時光機,當然也可以克服這一點「小問題」。
沒錯,只要她意志夠堅強,一定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小c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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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我好不容易把你的傷口縫好,你有什麼權力再把它弄裂開來?」
意識尚未完全恢復,威廉醒來睜開眼後第一句聽到的就是這項嚴厲的質問--由怒氣沖沖的南絲嘴裡衝出來的,他茫然呆了整整一分鐘才弄清楚她在說什麼,隨即坐起來辯駁。
「我沒有……」
「你沒有堅持要親自領軍去征討赫裡沃德?」南絲的聲音拉高了。
威廉窒了兩秒。「有,可是……」這跟那根本是兩碼子事呀!
「不用辯解!」南絲兩手扠腰。「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再未經我同意就魯魯莽莽的跑去做一些白癡才會做的事,我就讓你一直睡到傷口痊癒!」
眉毛高高揚起,「警告我?」威廉的聲音低沉而冷森,輕易就可以聽出其中的危險意味。「妳敢警告我?」
下巴抬高,「沒錯,我敢,怎樣?」南絲表情裡的危險訊息更明顯。
「我……」瞪著眼,威廉望住角落裡那四個臉色焦急拚命搖手的傢伙,幾乎咬碎牙齒。「戰士不會一直躺在床上。」
「哦?」南絲挑高右邊的眉毛。「原來你剛受傷那個星期一直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景象都是我的幻覺?」
噗哧!
雙眼突然冒出火來,威廉很想跳過去掐死那兩個偷笑的傢伙,但由於南絲擋在床邊,他沒有辦法從她頭上跳過去,手臂又不夠長,只好用目光警告他們--南絲警告他,他警告他們。
契斯特和歐多連忙避開臉去面對面討論「國家大事」。
「我不能一直躺在床上。」威廉努力把冷靜找回來。
「為什麼不能?」南絲換成雙臂環胸,高傲的姿態絲毫不減。
「我有責任必須帶領士兵去追剿反抗軍。」
「你是萬能運動員?」
威廉一愣。「萬能什麼員?」
「就是……」頓了頓,改口,「你只有一個人,為什麼每場戰爭都非得自己上場不可?」
「領兵作戰是我的責任。」
「錯,擬定戰略,指揮作戰才是你的責任。」南絲反駁。「我不明白,你能放心讓他們鎮守佔領下來的城鎮,為什麼就不能信任他們領兵作戰呢?他們跟著你這麼久什麼都沒學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