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回去啊?!我才剛到法國,工作都還沒起頭,怎麼能丟下一切說走就走?!」惟天嘔極了,不知道慕河是不是也算準他會有這種進退兩難的情況,才打電話來找麻煩的。
「真抱歉,造成偉大的石雕家唐惟天先生的困擾。如果這點小事與你的工作有衝突,一向以事業為重的你就好好地留在巴黎吧,我想伯父應該也能體諒的。」慕河語帶遺憾的說。
聽到這麼假惺惺的說詞語調,惟天快氣瘋了。
「誰管那老頭今年幾歲!我關心的是念盈的事!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有辦法阻止吧?」他非常不願意拜託慕河,但事情已到了這地步,不得不低頭。
「再說聲抱歉,我是不會阻止任何對念盈有益的事的。」慕河有禮地回絕。
「你……你是故意的!」惟天氣到說不出話來。
「對,我是故意讓念盈開拓視野的。不多聊了,爺爺跟我約定的時間到了,我們今天要擬出受邀青年才俊的名單,應該不需要寄邀請函給你吧?」慕河很故意地問。
「唐慕河!你……你你……你……你真該死!」再怎麼努力擠,他現在也只擠得出這句。
「是,這句我從小聽到大,該換詞了。時間真的到了,我收線了。」慕河再度掛斷惟天的電話。
腦袋已經被怒火燒成一片空白的惟天怔怔地對著話筒發呆,最後還是亞爾特抽出話筒幫他掛上。
「發生大事了嗎?」他輕輕搖晃惟天的肩膀。
惟天茫然地望向他,三分鐘後才真正聚焦,下一秒就甩開亞爾特的手,衝到衣櫥把才剛整理好的衣物一把掃進行李箱中。
見狀,亞爾特涼涼地開口:「十小時前才剛到巴黎,二十小時後就要去台灣嗎?別忘了你還有工作,而且是欠不得的。」
他的話凍住了惟天的動作。他這次來巴黎就是為了一家即將開幕的美術館雕刻出象徵全館精神的作品,如不能如期完成,美術館就無法開幕。
他掙扎了一下,又急衝向亞爾特,使勁拉著他的手拖往外頭的工作室。
「你幫我,我一定要在兩天內完成!」他強硬地宣佈。
「這表示我們又將同床共枕兩晚嘍?」亞爾特笑得很燦爛。
惟天回頭用力看了他一眼,嘴唇掀了掀,沒有出聲。
後來還是放棄地甩頭往前衝。現在他要煩的事太多了,有些事可以擱著就先晾在一邊吧。
第二章
衣香鬢影的豪門夜宴,風風光光地在唐家寬闊的前院裡舉行。
佔地遼闊的草坪是宴會的主要會場,兩旁有精心準備的餐點與美酒,客人們就在當中吃吃喝喝、說說笑笑、討論交易,或是結交權貴,拓展人脈。
沒生意可談的貴婦人們大多三三兩兩地聚在角落,暗地裡較量彼此的行頭,或是交換八卦。
一個身形消瘦、穿著紫色小禮服,全身行頭都是香奈兒的富太太剛與人批評完全場女性的穿著,正喝著紅酒潤喉,稍作喘息,她身邊的同伴則是凡賽斯系列,粉紅色調的裝扮讓她福態的身材顯得臃腫,沒有八卦可聽的她無趣地四處張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唐家人好像沒有全員到齊。有唐家老太爺,第二代的只有壽星夫婦出席,第三代的只看到在唐氏企業工作的壽星的長子,跟回國度假的音樂家唐慕河,其它人呢?唐家人是不是感情不好,有嫌隙啊?」凡賽斯夫人楞楞地問。
香奈兒夫人一聽,紅酒差點噴了出來,趕緊把同伴拉到後頭隱蔽的涼亭說話。
「妳別亂說話,唐家人感情好得很。第二代的次子沒出席是因為他們夫妻倆正流浪到非洲偏遠的部落趕不回來,不過生日禮物可不含糊。他們買下非洲一座鑽石礦山送給大哥當生日禮物,聽說不久前還挖出近百克拉的大鑽石咧。」香奈兒夫人唱做俱佳地比手劃腳。
「真的呀!不愧是巨富,送的禮物就是不同凡響。」凡賽斯夫人羨慕地說。
「還有啊,遠嫁日本的唐家小姐人雖然不能回來為兄長祝賀,特別囑咐離婚的丈夫,就是日本餐飲界的龍頭,負責今晚的餐點。不然妳以為在台灣吃得到這麼頂級的生魚片與牛肉嗎?當然是日本空運來台的。其它的松露、魚子醬、鵝肝醬自然也是挑選過的極品。」
「哇!那也得花不少錢吧?想不到離了婚的妹婿也這麼慷慨。」凡賽斯夫人再驚歎。
「可是啊,接下來的年輕人間的感情好不好就不得而知了。他們大多長居國外,很少在國內露臉。」香奈兒夫人很遺憾搜集不到第三代的情報。
「但他們常常在電視上出現呀。像這次難得回來的唐慕河,只要他一有演奏會,連CNN都會想辦法訪問他。啊!他真的是太帥了!要是我再年輕個十歲……」凡賽斯夫人瞥見唐慕河一閃而過的身影,馬上癡迷了眼,流了一地的口水。
「就算是重新投胎也沒用,人家看不上妳的。」香奈兒夫人殘酷地點破事實。
「哎,妳怎麼這麼說呢!人就是要有夢想。不過話說回來,唐家人生得真是好,聽說還有一個小姐,是唐慕河的親妹妹,不曉得會美成什麼模樣?」凡賽斯夫人嚮往地想像,忽然想到另一個也是媒體寵兒的唐家人。
「咦?壽星不是有三個兒子嗎?怎麼只有長子出現?我上次有在旅遊頻道看到他的二兒子喔,才知道原來唐惟天是個雕刻家,旅居意大利,難怪國內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上次恰巧在節目上看到他在解說自己的作品,藝術我是不懂啦!不過我倒覺得他比他的作品還吸引人。撇開藝術家浪蕩的氣質、剛毅俊俏的臉部輪廓不說,健碩性感的身材對女人才是致命的魔力啊!」凡賽斯夫人又一次陷入花癡的情境中。
香奈兒夫人冷冷覷了她一眼。「這個唐惟天妳就更不可能抱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