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爸寵小豬是寵出了名。那年驚傳范家在陽明山同一區的南非駐外大使家遭歹徒入侵,全家挾為人質,還槍傷了武官大使及他女兒,成為轟動一時的重案。范老爸護女心切,一聽康爸爸說台北南邊的山區安全管理如何地專業,警備如何地森嚴,他二話不說,立刻全家遷居到這裡。為保家人安全,砸下冉多銀兩也在所不惜。
「我想老爸是打算拿康公子來布眼線,替他監控曉淑的交友圈子兼看照課業。反正老康他哈小豬也哈很多年了,當然不介意當這個義工。」
維祈淡無表情,疏離地操作著格鬥畫面,冷眼旁觀美少女如何被對手支解。
「喂,維祈……」這到底是什麼恐怖軟體?
「我以為,曉淑的家教是我。」
「是你沒錯啊。」之音也不過是掛名的。「你再忍一段時間就好,馬上可得解脫,讓老康去做小豬的保母——」
美少女一聲淒厲哀號,壯烈陣亡。GAME OVER!
范曉仁駭瞪畫面,這才感到事態似乎有點嚴重。
「你如果沒聽懂,我可以再說一次。」維祈旋過轉椅,悠悠狠睇,緩緩輕吟,「曉淑的家教,是我。」
「當、當然。」沒想到維祈竟這麼熱心教育……「我想,老康不會笨到跑來跟你搶地盤的。而、而且他也不可能待很久,因為他已經申請好學校了,準備赴美念MBA。所以,曉淑的家教唯有你榮任。」
「那麼,你不介意我照自己的方法來吧。」
「不會不會!」只是維祈的友善亂陰森的,笑得好可怕……「每個老師都有屬於自己的教法,學生理當全力配合!」
反正死的又不是他,小豬當然可以任維祈宰割。
「至於你老爸那邊,你也應該會替我做好掩護吧,嗯?」
「那還、還用說!」維祈幹嘛靠他這麼近?維祈是想吻他還是想對他……「那個、維祈我、我已經跟之音是一對囉。」
「很好,你們兩個就好好地替我護航,堵住范爸。」
維祈一隻巨掌扣在曉仁頸後,迫使曉仁傾近他詭譎的笑靨。雖然同是男人,曉仁還是被他陽剛霸氣的舉止及俊容懾得芳心悸動,雙頰緋紅,像只花癡。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女人迷維祈迷得死去活來。真的好性感喔……害他那本以為已經沉寂的心湖又泛起了陣陣禁忌的漣漪。如果維祈對他有「那個」意思的話,他該怎麼辦?難道維祈並不在意之音,真正在意的對象其實是他?原來他的秀逸可愛對維祈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力,害維祈為他踏入禁忌的癡戀迷途。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的俊美害了維祈。
噢,感情的事如此紛紛擾擾,他該如何是好?
呵呵呵……
喂,范公子,現在到底是在回顧誰跟誰的戀情啊?
第六章
「哇……真是超帥。曉淑,你去哪裡找來這樣的家教啊?」
一窩教會的同齡女娃群聚在曉淑家,說是要一起做母親節福音海報和小禮物,結果一起捧著雜誌嘰嘰喳喳吃點心個沒完沒了,根本忘了今天到底是來幹嘛。
「我也想要!」比曉淑小了半年、還在念國三的樂樂哇哇叫。「我們音樂班的老師都是歐吉桑跟歐巴桑,一點都不好玩。人家想要很帥的鋼琴王子來教啦,說不定他會因為我的才蘋而不小心愛上我,然後來段很美的師生戀!」
「背景音樂:貝多芬的『悲愴』。」
「應該是悲慘吧。」竟被妖怪樂樂看上。
這掛高中女生笑得滿地打滾。
「喂!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和曉淑同班的班長捧著材料進門暴吠。「弄了半天,怎麼海報還是白白一片?」
「這個啦。」大家閒閒舉起雜誌內頁的全版照片。「裡面有刊曉淑的家教喔。」
班長擺出一貫的倨傲鄙視,卻在接過雜誌輕瞥的剎那被刺透芳心,怔怔詳讀。
那是一份產業趨勢雜誌的特輯報導,一窺目前家族企業第二代的培育動向,探勘這些未來的企業接班人。幾位少爺小姐一一介紹下來,到了李維祈這一頁,不禁令人錯愕,這本財經雜誌好像突然變成偶像雜誌。
叛逆冷傲的俊容,透過對攝影鏡頭的不屑,睥睨著每一個翻閱的讀者。輕蔑中,又隱隱勾著嘴角,彷彿憐憫世人的無知與庸俗。他天牛帶有一股令人不安的特質,隨時都會挑起什麼。比起與他一同入鏡的明朗大哥,在陰影中的他全然搶盡兄長儒雅沉穩的風采。人在暗處,依舊奪目。
「我覺得呀,李維祈和他哥哥兩個人雖然都很像,一樣帥,可是要結婚的話,選他哥哥那一型的比較保險。李維祈看起來太霸氣了,壞壞的,比較適合用來談戀愛。」樂樂肅然發表高見。
「拜託,你才幾年級,現在就扯到結婚去?」想得也未免太遠了。
「其實,我也有這麼想過……」
大夥掉著下巴驚瞪嬌羞可人的曉淑,方纔的嘰哇哀叫突然化為一片死寂。
「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維祈哥,因為……」紅艷艷的臉蛋躊躇了半天,才勉強嘟著小嘴坦白,「這種事很難說,反正我只對他有感覺就是了。」
「喔……」樂樂甩指拉警報。「你在談戀愛。」
「沒有啦!」羞得曉淑急急推打。「都跟你說了維祈哥只是我的家教,你幹嘛還胡說八道!」
「是你自己說對他有感覺的。」
「那只是一種好感,單純的欣賞!」
「高中團契裡面的小組長跟那個建中的不也都很欣賞你?你卻毫不留情地跟人撇得一乾二淨,好像人家企圖對你怎麼樣似的。」班長哼然吐槽。
「因為我不想被人誤會說——」
「被誰誤會?」小女生們賊賊笑問。
「反正……哎呀,我不想跟其他男生攪和不清就對了。」
「曉淑臉好紅喔。」樂樂呆嚷。「連耳朵也紅紅的,好像發燒了。」
「我沒有發燒啦!」討厭,幹嘛一直猛拆她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