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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我是范曉淑。你是……」辦公室的一片兵荒馬亂之中,突然喝出忍無可忍的嬌斥。
「請你們不要再打電話來!你們這種行為,已經對我造成很大的困擾。如果有任何疑問,請直接去問李維祈先生!」
憤然摔上的電話,引來旁人沒安好心眼的關切。
「怎麼啦?」
「又是新聞媒體打來的?」
死李維祈……有種就別在她眼前出現!
她正打算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某八卦雜誌卻在近期企業報導專訪李家第二代投資佈局的文章中,附加一張她與李維祈在餐廳外公然擁吻的偷拍照片,從此陷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她氣得要命,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變成別人偷拍的對象。
而且事情根本不像記者寫的那樣。她那時是被他硬吻上來的,還拚命拳打腳踢地抵抗,可是這一切激烈起義的奮戰一旦被濃縮為一格畫面,看起來還真的滿濃情火辣的。
「我哪曉得啊。」她才不屑咧,只不過她是有在暗暗計算他幾天沒顯靈了。
「我們打電話找他也打不通。」
「難怪我最近的電話特別多。」她這才發覺,好像滿多人都是打到她這裡來找李維祈。「大家要找的是他,幹嘛問的卻是我?」
「你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她愕然反瞪。「我為什麼要知道?」
姊姊妹妹無奈長哎。「你這個女朋友當得好失職。」
「我幾時是他的女朋友了?」請不要破壞她告別過往之新生活運動。
「你要好好扮演溝通的橋樑,用你的積極去推動他、影響他,不然男人通常很懶得主動參與幫忙的。」
「那關我什麼……」
「而且你們如果已經決定要結婚,最好快點跟教會辦公室的人員預約婚姻輔導的諮詢課程,否則你會排不到今年在教會內舉行婚禮的檔期。」
結婚?曉淑的嘴巴愈嚇愈大。
哪時候的事?李維祈也不過私下跟她談過一次而已,為什麼每個人都知道,彷彿已成定局?
「不過拜託拜託,請你先說服他出來跟你搭檔,一起當國中生團契的主輔導。我發覺年輕人還是由一對輔導來負責比較妥當,男生女生的層面才能兼顧。」
「這不是該拜託我,而是該去跟李維祈……」
「我拜託他沒用啊,他只撂下一句他沒興趣就走人。」行政姊姊急得嗚嗚咽咽。「他對青少年太有魅力了,那些國中男生對他崇拜得要命,年輕的大專輔導也很想向他學習。你就可憐可憐我們這些已經沒人手的行政同仁,拖他出來跟你一起搭檔服事吧。」
「可是我……」
為什麼老把她跟李維祈扯在一起?看大家很自然的日常哈拉,實在不像有在暗地串通什麼,比較像……李維祈背著她在秘密佈局,把所有人全收入他的網羅裡,統統一起騙。
「我希望你們不要被那些八卦報導誤導了。」她鄭重聲明。「我跟李維祈……」
「安啦,我們不會被那些狗仔文章騙倒,你們還是一對的啦。」
「倒是你,得失心不要那麼重,也不需要為那篇報導煩惱。」
「對啊,維祈仍然是你的。」眾家姑娘熱情勉勵。「可憐的是那個相親小姐,親還沒相,就已經注定失望。」
「我也覺得她滿委屈的,好像只是拿來撐場面,把這件八卦弄得熱鬧些。」
「你們到底在講什麼?」曉淑一腦子漿糊,完全在狀況外。
「好了好了,曉淑希望含蓄一點,你們就不要講得那麼白。」負責聯絡及關懷事工的大姊大冷然開口。「曉淑,維祈已經一個多禮拜不見人影,也聯絡不到他的任何消息。他不來教會,他那個朋友希安也就不會來。我希望你能多盯住他們兩個,不要才受洗沒兩個月,就在信仰上鬆懈怠惰了。」聖經也不讀,禮拜也不做。
曉淑傻傻接過對方遞來的通訊資料,莫名其妙。
為什麼他的事要交由她來盯?
「我真的跟李維祈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無辜地被拋棄在姊妹們嘰哩呱啦的笑鬧圈外,孤苦自語,沒人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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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喔,媽。」李維祈一面在跑步機上揮汗奔馳,一面接過希安遞來的手機。「我不確定我能出席,要看曉淑她有沒有空去。」
希安無奈地踱往冰箱,自己倒酒加冰塊,緬懷可憐的美女。
「對,我的行程就是由她決定。」怎樣?
任憑李媽媽再怎麼說好說歹,這無賴兒子就只有一個標準答案:他要先問過曉淑的意見才行。連李媽媽都詫異,自己生的兒子從小叛逆跋扈,上頭的哥哥都被他欺負得慘兮兮。曾幾何時,競變得這麼溫馴,被女友管得死死的。
希安同情曉淑,但仍冷眼旁觀,沒打算為她申冤。她又不是他的女人,不勞他費心呵護。
不過維祈下的暗器太狠,把曉淑困得死緊,她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深陷陷阱。
這只是簡單的文法遊戲:凡事都以「曉淑和我」、「我跟曉淑」為主詞,彷彿兩人合為一體。任何行動,必以「我得先看曉淑有沒有空」為基準,製造同進同出的煙霧。
應用範例:
維祈,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教會?
因為曉淑想早點來為主日的崇拜做準備。
解析:
以上句型,就文意來看,答非所問,牛頭不對馬嘴。就邏輯來看,它會衍生出「李維祈之行為模式是依范曉淑之自由意志而定」的推論。用人話來說,亦即:婦唱夫隨。
小小陰謀,不但暗暗催眠了大眾,還為自己贏得新好男人的光環,投資效益相當高。
終於,在他綿密精巧的棋局裡,等到了他虎視眈眈的來電。
「喂?」希安恭候多時地故作意外。「啊,曉淑,是你啊。好久不見……我最近比較忙,所以沒空去教會。對了,我在雜誌上有看到你和維祈的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