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大哥偏心!你怎麼沒關心我有無被小祖宗吵得不能專心唸書?」司徒白魏張嘴抗議。
司徒赤魁睨他一眼。
「唸書是最簡單的事,你當我不曉得嗎?聽聽你三哥的話,習慣就好,將來寶寶可是得恭敬地喊你聲叔叔的。」
「是,瞧這『叔叔』值千金萬兩重似的。」司徒白魏埋首咬土司,嘀嘀咕咕。
三位兄長相視一笑,不再搭理他。
司徒黑斑習慣地打開電視收看晨間新聞,正播報的一則報導司時吸引了他們四兄弟的注意力——「這沒天良的禽獸,居然連自己的女兒也搞。」司徒白魏首先義憤填膺。
「社會病了,這種亂倫事件層出不窮。」司徒赤魁感歎。
「十一歲的女孩根本是個還沒發育完成的孩子,親生骨血,他也下得了手,這種類似病態的心理委實難以理解。」司徒黑魘眼露不齒。
司徒黃魅盯著電視螢幕,不發一語地兀自出了神——近來這類事件似乎越來越常見,是否反映出什麼社會現象呢?
這種父親與女兒間的不倫關係實在值得深思與探討,身為一位作家,也許它是一篇挺不賴的題材……
※ ※ ※
噢,悶死人了。
雖然「不聽古人言,吃虧在眼前」是句至理名言,但,她真的受不了了。
將熟睡中的寶寶交代小媽注意照顧後,丁芃妮蹬著雙拖鞋就留到花房——這是小媽允許她踏出屋子的條件,在花房內較不怕吹風著涼,而且還是小媽拗不過她才勉強答應呢。
輕輕推開玻璃門,丁芃妮深吸一口挾帶在香的新鮮空氣,面部神經不自覺地整個放鬆了……「大嫂,你怎麼出來了?」
正在整理花的司徒黃魅發現有人闖入,起身一看,竟是近期內被大哥嚴禁踏出房門的嫂子,不禁訝然。
「誰規定我不能出來的?」丁芃妮杏眼頗不悅地微微一瞪。
「沒有,只是怕你身子尚虛弱,吹了風就不好了。」司徒黃魅趕緊扶她坐下。「坐月子期間,最忌四處走動。大嫂,你可別不以為然呀。」
「我曉得,所以只敢到花房來嘛。兩個星期沒曬太陽了,整天躺在床上,讓我覺得自己彷彿要發霉了哪。」丁芃妮嘟嘴抱怨。
司徒黃魅笑笑。
「那好吧,你就在這休息會。」
「你又在種什麼?」
丁芃妮探頭瞧著他手裡的東西。
「玫瑰新品種,剛從法國空運來的。喏,你瞧瞧,這分成兩種顏色,中心為藍,外圈為白,美得非常特別吧?」
「沒錯,真特別。」丁芃妮高興地欣賞著。「就這麼一株嗎?」
「兩株。因為是剛培育出來的品種,我挺擔心移植失敗。」司徒黃魅憐愛地撫過花瓣。
「放心啦,它們有你這雙巧手照料,鐵定花開得又大又美。」
「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
「哪裡,是事實我才說,這一間溫室和前院那片花圃就是最好的證明。」丁芃妮話匣子一開,似乎無意停下。「對了,你目前在進行的是什麼故事?」
司徒黃魅沉吟了會才道:「這一次我想較不同以往的是,它是一篇寫實的作品。」
「哦?」丁芃妮感興趣地睜大眼。
「才剛要下筆而已,所以欲知詳情,請大嫂靜待一個月後。」
「透露給姊姊知道的話,她一定開心死了。」
「你姊姊還不打算嫁給二哥嗎?」
司徒黃魅的問題,倒問愣了丁芃妮。
「我也不知她到底在猶豫什麼,不過我想她大概會硬撐到畢業後。」
「是嗎?」司徒黃魅抿嘴一笑。「她還真不是普通的固執耶。」
「嗯,有同感。」丁芃妮點頭。
「如果你姊姊注定要嫁給二哥,那麼就輩分而言,你們成了妯裡,而她反倒得稱呼你一聲大嫂。」
「呵呵,是呀。」丁芃妮想想那會是多有趣的畫面。「不過她仍是我姊姊。」
「挺複雜的。」司徒黃魅喃喃,繼而提醒:「大嫂,你該回房了。」
「我才出來一會兒。」
「別這樣,多為身子著想一下,坐完月子你高興出來多久就出來多久。還有半個月,再多忍忍,好不好?」司徒黃魅好言相勸。
縱使稱呼一聲「嫂子」,但他到底多長了她十二年,顧慮的層面自比她廣。
丁芃妮咬咬下唇,有些無奈。
「好吧。」
「你等一下。」司徒黃魅說,拿起花剪衝出了溫室。
半晌,他抱回一束白玫瑰。
「花可以使人心情愉悅,你把它們擺在房裡吧。刺我已經拔掉,扎不了人的。」
「你真體貼,不知誰家姑娘好福氣能嫁給你當少奶奶。」丁芃妮接過花束,聞了聞。
司徒黃魅淡淡一笑。
「隨緣,不強求。」
「機會是爭取來的,不可能平空而降。我有預感,下一個就輪到你了。」丁芃妮忽然說了句頗具天機的深奧言論。
司徒黃魅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不以為言地輕輕晃首。
※ ※ ※
下午,出版社的編輯抱了一堆資料到司徒宅訪司徒黃魅,兩人一語不發地關進房裡,不知商討什麼機密去了。
司徒黃魅的房間分隔成工作室與臥室;由於他待在房裡的時間多,所以裝潢一概以舒適為最大訴求。
臥室裡鋪滿了柔軟的雪白波斯地毯,一踩上便猶如騰雲踏霧,感覺美好得無以言喻。一張進口自竟大利的床佔了三分之一的面積,除此之外,還有一套設備齊全的音響、電視、冰箱、更衣間等。至於工作室,舉凡最先進的電子儀器或電腦周邊設備,一應俱全,丕有一櫃子的書籍。
看書是司徒兄弟們從小就培養起的良好習慣,他們相信專業,並善用從書中獲取的知識。除了書房內收藏著經典好書或已絕版向種種鉅作外,他們兄弟的房內各有一座書櫃裝些常用書籍。
「一絲不苟的男人,你的房間依舊整齊乾淨得令身為女人的我自歎弗如,要時時刻刻都保持現況,我實在做不來。」王佩玲踏進司徒黃魅的房間時,不禁喟歎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