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前後記憶整理清楚,瞇起危險的眸子瞅著他瞧,「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你的頭還疼嗎?我叫仲奕他們過來。」
「哼哼!七年了,這筆帳連本帶利算一算非常多。」真想不到於子江三個字就是打開記憶的鑰匙。
「等等!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她又像變成另一個人。他被瞧得頭皮發麻。
連日央的笑容更加詭異,「嘿嘿!別急,我當然會告訴你要還什麼債。」
於子江第一百號全壘打讓她腦震盪住院了三個星期,還因此扭轉她的人生。
嚴厲的父親終於知道她常常打架,硬逼她讀警察學校,想藉此磨去她的銳氣。
而警察學校錄取率非常的低,以她的實力絕對考不上,父親更揚言如果重考三次還考不上,那麼她就準備嫁人。
而準新郎是個超級俗又無力的大木頭,嫁他不如抱墓碑當寡婦,她不敵父親的固執,拚命讀書終於在第二次吊上車尾考入警察學校。
束縛生活苦到無法言喻,於是剪報罵於子江成了唯一的樂趣,幸好撐過漫漫歲月她還沒悶到發瘋。
「什麼?你再說一次。」於子江聽得莫名其妙。
「還懷疑,我真的恢復記憶了。你!於子江就是我連日央頭號的敵人。」她氣忿地揪住他的衣領。
「你的名字真叫連日央?」見她點頭,他很努力回想,「在這之前我真的不認識你,更沒見過你。」
「廢話,因為你打完那場球賽就飛到美國去,哪裡知道我被你的一百號全壘打K到住院。」連日央愈說愈火大。
「你確定不是因為打架住院。」真是太離譜了,他那第一百號全壘打竟然打得她腦震盪!於子江不禁笑出聲來。
「去你的!我打架從來沒輸過,就那一次為了擊退幾個小癟三,竟然受傷骨折。還被我爸逼去讀警察學校。」好氣,他居然還笑。她痛捏他的臉頰一把。
「等等!這太不符合邏輯了,你不是混幫派的嗎,怎麼現在又變成警察?」他不禁懷疑。
「哼!乖乖待在辦公室我一定會悶死,所以就自動請求成為臥底警察,接下來只要再撐幾年把欠國家的債全還清,我就自由了。」
謎底解開,她果真是個好人。他心中陰霾一掃而空,哈哈!
「啊!那你之前會那麼兇惡,全是因為只記得混幫派的記憶。」
「堅守本份,就連喪失記憶也要死守秘密,才會一直以為自己真是黑道份子。」倏地,她的眼神變得酷寒,「你不會洩露我的真實身份吧?」
「不敢。」他伸手要按護士鈴,決定請醫生徹底幫她做一次檢查。
啪!連日央打掉他的手,「別急著叫醫生,你說,我們之間的帳應該怎麼算?」
「你是哪個單位的?」他忽然想到請人調查她的來歷是不錯的主意。
「機密,就算警政署長要調閱我的資料,也必須經過重重關卡。當然我在幫派裡的身份全是假的。」接著她又把話題兜回來,「算帳。」
他直盯她的雙眼,衡量可信度,「你受傷被幫派追殺的事情,不向長宮報備嗎?」
「當然要,而且我已經取得有利的證據……」嚇!記憶又停格了,她忽地一臉驚恐,「老天哪!我居然忘了要與哪個警官聯絡。」
「你的記憶沒有全部恢復嗎?到警察局應該可以查出你忘記的事情。」
「不行,警察臥底是最高機密,必須要直接找直屬長官才行。」她慌亂不已。
「不一定要找直屬長官吧,我想警方瞭解這件事,一定會全力調查出你的資料。」
「不,我一直是最優秀的臥底警察,你別想破壞我完美的紀錄。」她寧死也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慮紀錄完不完美。」
連日央斥喝低吼,「當然要顧慮,完美優秀就像我的自尊、榮譽。」
「那你的家人知道嗎?」
「爸爸一直以為我被派到國外。」
於子江搖頭失笑,雙手攤了攤。
「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就連證據藏在哪裡也忘了。」頭部像被蟲子啃蝕,她難受的縮在床鋪上。
「我叫醫生過來。」她真該好好檢查,如果能夠最好用測謊機檢查。
「不必了,我已經好多了。」她不願讓人瞧見脆弱,咬牙忍下痛楚,伸手拭汗喃喃道:「必須找到開啟記憶的鑰匙才行。」
換個角度想,就算她說謊也有理由搪塞。於子江沉默了,愈想臉色愈深沉,「你早上為什麼要偽裝?為什麼又要裝作不認識我?耍我很好玩嗎?」
「你在說什麼?」
他把事情全攤開來,最後還說:「我不是白癡的爛好人,你這樣玩,我非常的反感。」
聽他說完,連日央滿臉黑線,「別污辱我,不戰而逃不是我的作風,更何況還嚎啕大哭,跟男人私混更是不可能。」
「所以我說你是演戲高手,不過一人分飾兩角這戲碼我不奉陪。」
「你是老眼昏花吧。」
「你乾脆說你有雙胞眙姊妹。」
「根本沒有必要騙你!我一整天都待在社區,春花婆婆早上十點就來陪我了。」她真會被他氣到青筋爆裂。
「那是早上七點多的事情,別想用春花婆婆就晃點過去。」他挑挑眉,怒意也陡升。
「你看到的那個人不是我。」
「單憑濃妝艷抹就想唬弄我,省省吧!」
四目交接迸出強烈火花,連日央氣急了,下床要走人,「算了!好女不跟惡男鬥,之前你幫的忙全與七年前的事一筆勾消。」
竟然還不認錯,「出門後往左走,再拐個彎就到電梯,不送。」於子江也不肯退讓。
「把彈匣還給我。」要事不能耽誤,她可沒空多留分秒。
他臆測她的打算,不免心驚膽跳,「我幫你,不是要讓你再回去打打殺殺。」
「什麼打打殺殺,本姑奶奶是要查案。」這傢伙竟然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
「我不可能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