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腳傷、記憶還沒完全恢復之前,她絕對不能被孫鈺檒找到,而眼前的男人是唯一可以幫忙的,深思後,她打定主意了。
「牛奶溫度適中,你想吃草莓還是花生土司?」於子江把早餐放在客廳裡的桌上,向前扶她。
「我不喜歡甜食。」她像個小女人靠著他。很孬,竟然會落得施小伎倆的地步。
「直接反應是不錯的回想方法。」
她端起溫熱牛奶,幽幽歎息,「那只是限於生活習慣、個人喜好而已。」
遞給她白上司,他微笑道:「說不一定線索就是這麼容易找到,上了鎖的記憶需要鑰匙才能開啟,鑰匙有可能是某個人、物品、場景……電影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他的笑容雖然還挺好看的,偏偏連日央就是覺得礙眼,「以前我們認識嗎?」
他一口氣吃掉四片草莓土司,繼續又拿起花生口味的。「不認識,為什麼這麼問?」聽她這麼問他開始擔心。
「我覺得你……很親切。」因為很想抓你的臉,她說了謊,雞皮疙瘩直竄。
幸好她不認得他。於子江放心又大口咬著土司,「大概是我大眾臉,你才會覺得我眼熟。」
「喔。」她有一口沒一口喝著牛奶,等待機會與他談判。
「你真的不考慮到醫院檢查?如果腦中有血塊,後遺症會很可怕。」窩藏黑道份子已經夠麻煩了,他可不想再處理後事。
「體力恢復不少,整個人感覺好多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這個問題很現實,畢竟幫忙也有個限度。
「謝謝你幫忙,至於以後……」她眨了眨大眼直瞅著他瞧,神情漸漸轉為落寞。
好可憐的表情。花生土司梗在喉間,於子江灌了一大口牛奶才嚥下,好心勸說:「棄暗投明,警方可以保護你,更可以安心養傷。」
「我……」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哼!光是非法持有槍枝就要蹲苦窯,就算出獄還是要面臨追殺,況且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連日央拒絕當冤大頭。
於子江仔細打量,她的身材高挑、外表俊秀,如果當初走正途說不一定現在是個武打明星、模特兒,唉!人生走錯一步,步步皆錯。
「你還年輕,即時回頭,未來還是一片光明……」
聽他說大道理,她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什麼,倒覺得好笑,「恢復記隱後,再決定未來該怎麼走,這對我才公平。」
「也對,不過有一群人想要你的命,我勸你最好到警局自首。」
歎了歎,她放下空杯子,「把子彈還我,未來我自己決定。」
「你……」幫也幫了,該勸的都說了,他不想再蹚渾水,拿起塑膠花從花瓶裡倒出子彈給她,「請離開後再上彈匣。」
「嗯。」同樣又是用塑膠袋包裝,他還真小心,連日央接過子彈收起,說著道別的話,「你照顧了我一夜,不知道該如何謝謝你才好?」
「別放在心上,好好保重。」
「我會的。」她站起身,扶著桌面緩緩移動腳步。
她的頹喪讓殘忍感覺陡升,於子江神情顯得黯淡。她如果被那群人捉到是不是死路一條?
「啊!」她故意佯裝重心不穩,落入他的懷裡。
「你的腳傷……」關心的話還沒說完,他因手上的冰冷而傻愣,「做什麼?」
成功將手槍塞進他的手裡,她收起可憐兮兮的表情,「上面有你的指紋。」
「你想栽贓?」真是好心沒好報。他非常錯愕,取來面紙要將手槍擦拭乾淨。
她早預料到他的反應,下一秒手槍已經回到腰際收藏好,「只是想和你分享禍事,如果我被黑白兩道盯上,你自然成為陪葬品。」
他不是被嚇大的,「那又如何?這謊言很容易澄清。」
「我不會給你報警的機會,你我相處愈久,你愈脫不了嫌疑。」連日央扣住他的臂膀。
「可惡!你快放手。」真令人吃驚,他的臂膀竟然動彈不得,這女人功夫底子很扎實。
「我不想忘恩負義,這麼做只是想保護自己。」
「卑鄙!」他很氣惱。
「別逼我傷你,我要的只是暫時落腳的地方。」想壓制他不容易,她慶幸擒拿技法學得精湛,再次使力逼他蹲下。
聽她的話,他氣得快吐血,「我幫你夠多了。」
「請你好人當到底。」
「你請人幫忙的口氣可真好。」他向來吃軟不吃硬,語氣變得凌厲,不肯屈服就不信她能如何。
「我剛剛有裝可憐,很顯然沒效果。」她的腳又犯疼了。
如果她肯繼續偽裝,就會知道他心軟。於子江很慶幸沒被她的可憐樣欺騙,「別說歪理,我沒有幫你的義務。」
連日央直接坐在他的背上,還蹺起二郎腿讓受傷的腳歇息,「別緊張,等我想起該何去何從,就會立刻離開。」
他於子江是何等人物,居然被她當椅子坐,「我從不打女人,你真要逼我動手反擊?」
「省省力氣,就算我受傷了,你還是打不贏我的。」
「真囂張,我不會再對你客氣。」於子江火氣陡升,決定就算冒著左手臂被扭斷的危險,也要奪回男人的尊嚴。他忍痛撐起魁梧身體,欲將她抵至牆面反制,狠狠教訓一頓。
「想動我一根寒毛,門都沒有。」她目的是警告,還不至於狠心折斷他的臂膀。鬆開鉗制,故意讓他撞上一旁的書櫃,頓時厚重書籍往他肩膀砸下。
於子江有些訝異她會鬆手,不過思及她卑劣的行為,只當她沒能耐,「你完蛋了。」
「是嗎?你最好認清自己的立場,乖乖聽我差遣。」連日央用沒有受傷的腳旋踢。
「不可能!」他擋下攻勢,欲擒住她的腳踝。
「不知輕重。」她是超級打手,早看穿他的動作,趁勢又踹了他一腳,這次加重力道。
狠心的女人。他當真抓狂,雙手骨頭喀啦喀啦作響,「你當我這身肌肉中看不重用嗎?」
「打架不是靠蠻力、體型取勝。」她企圖反折他的手臂再次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