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寧也同樣看到他了,於是收起手機。
他也同樣收起手機,雙腿雖然穩健的走向她,心中卻沒有半點篤定的感覺。
昨天送她回家後,他就暗自決定要把關於她、以及她這個人帶給他的所有困擾情緒都拋諸在腦後。
但現在,這顯然不是他單方面可以決定的,因為她又出現在他面前了。
她的來到著實令他感到訝異,而他的心竟也違背自己決定的湧起絲絲微妙的高興情緒。
「我是來還你支票的。」藍寧一等他走到自己面前,馬上就開口,「店長收了支票卻忘了交給我,這次換我要對你說抱歉了。」
「原來如此。」他收下她歸還的支票,看到她化了妝的艷麗臉龐上出現的一抹靦腆。
可憐的白荷花,今天被他訓了一頓,還哭得梨花帶淚、我見猶憐,真是委屈她了……
不過,現在白荷花不是重點,重點是,站在他面前這位挑起他心動感覺的美麗女子,顯然又沒有開車來,他要發揮紳士風度送她回去嗎?
就在他掙扎的時候,藍寧率先開口了。
「你現在有空嗎?我可不可以請你吃消夜?」她盈盈的雙眸流轉著慧黠俏皮的光芒,並聳聳香肩笑道:「是不是覺得很熟悉?跟昨天一樣的模式,不知道你肯不肯賞臉?」
如果他拒絕了她,她也不該覺得難過,她已經又努力一次了,再不得其門而入,這次就真的要放棄了。
就算臉皮再厚的女人,被同一個男人冷淡的回應多次,也該摸摸鼻子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若對她沒有好感,就算她再怎麼努力也沒用。
她帶笑瞅睇著他,等待他的答案。
終於,他的臉上也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老實說,我在加班,就是因為餓了才離開辦公室的。」
他看著月色下她瑩亮紅潤的臉龐,不知道她明不明白他這句迂迴的話就是答應了她的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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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一個不起眼的小麵攤,卻有著令人吮指再三的美味。
嚴御臣和藍寧點了兩碗頭家極力推薦的肉燥芋頭米粉湯,搭配鹵嫩豆腐和新鮮鵝肉切片,吃得津津有味。
嚴御臣不但把一碗米粉湯吃得見底,連小菜也吃得乾乾淨淨。
他已經許久沒有在路邊攤吃東西了,平時應酬都是在高級的餐廳裡,他向來覺得一個人坐在路邊攤吃東西很不自在,今天有藍寧陪他,感覺就完全不同了,好像和一個很熟悉的人一起吃東西。
「你要回酒吧是吧?」他擦拭嘴角後起身。「我送你回去。」
這麼晚了讓她一個女人搭計程車,他怎麼想都不放心。
更何況今天她打扮的很性感,薄外套裡是一件粉銀紫的緊身斜肩上衣,這可是容易引人犯罪的穿著。
藍寧露出了笑容。「謝謝。」
美好的月色和好吃的東西都讓她的心情很好,還好今天她一時衝動跑來了,這樣美好的結果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知道待會上車後,他還會不會對她忽冷忽熱?
第二次坐上他的車,她已經有熟悉感了,車裡有種淡淡綠茶香精的清新香味,幸好他不噴她不怎麼欣賞的古龍水。
「你剛才是從酒吧直接過來找我的嗎?」他忍不住開口問她,想要瞭解關於她的事情。
其實今天一整天,他也有想起她來。
可是每當想到她,就又會同時想到伍龍和章力對他的調侃,抗拒她的存在以及受到她吸引的兩種念頭就會在他心里拉鋸,到後來他索性不再想,專心的工作要緊。
「我一知道支票已經送過來了,就急著來找你。」她的唇際泛起微笑,也為自己衝動的行為感到失笑,她從來不曾這樣過。
「其實你不必親自跑一趟,明天再叫人送過來就行了……」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於是嚴肅的斂起了眉心。
她——會不會是因為想要見他,所以才這麼匆忙的趕到他公司來?
藍寧看了他一眼,忽然有一些些的無可奈何。
為什麼問這麼令她難以回答的問題?
他難道還不瞭解她這麼積極是因為她對他有好感,想跟他有進一步的發展嗎?
沉默在車裡蔓延,幸好有音樂可以千擾安靜,也幸好車程並不遠,晚上不塞車,很快就到了藍色酒吧。
「要不要進來喝杯酒再走?」她很希望他能看看她的工作環境,這是促進彼此瞭解的最快方法。
上回他喝醉了,應該對酒吧沒有印象才對,當然對於她吻過他的那件事,也不會記得。
他考慮了一下,終於點頭。
他停好了車,那是她的專屬車位,然後與她一起走進藍色酒吧。
熱鬧的氣氛在開門的那一剎那將他包圍住,上次匆忙趕來,又直接被帶往包廂,並沒有仔細參觀,他這才發現,她的酒吧格調很高雅,並不低俗,客人都穿著時尚摩登,也不像他所想像的那麼靡爛。
這裡跟時下的搖頭吧大不相同,倒像屬於上流社會雅痞的聚會場所,不只地點,連裝潢和酒類餐點部屬上乘,這樣的品質不禁讓他更加懷疑她幕後是否有金主的支撐。
「藍寧!」
一桌約莫十來人的男女看到藍寧之後熱情的打招呼,其中一名長相爽朗的男子還站起來朝她咧嘴而笑。
「你還真不夠意思,明明說好要招待我們的,自己卻跑了出去,把我們留給你的店長招呼,小心改天我們不來捧場了哦!」
「這些都是我大學的校友,我去打聲招呼。」因為音樂太吵,她附在他耳邊說完後,淺笑吟吟的走向那桌客人。
嚴御臣冷眼看著她優雅自若的舉止,她對男男女女的客人都很熟稔,這點非常詭異的又讓他不快了。
就在他冷眼旁觀時,發現席上有名衣著時髦性感的女子一直對著他投以研判眼光。
他蹙起了眉心。
是他哪一筆風流帳嗎?
他向來沒有固定的女伴,看對眼的一夜情也不曾留下姓名,對那些久久才發生一次的激情對象,他根本不記得她們模糊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