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媛君聲音很小。「其實……前幾天我就跟媽說過了……我們想要訂婚……可是媽最近很忙,都沒空跟我們討論這件事,所以今天才叫我來公司找她。」
「訂婚?!」葉寶蕙詫異的看著兩人。
「是啊。」白媛君臉上出現幸福微笑,回頭看著藍映傑,而兩人的手,也悄悄的牽了起來。
葉寶蕙這才知道,鄭博文的感情,原來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單相思。他單戀著白媛君,自己單戀著他,這種循環能有結果嗎?
「那麼……恭喜了。」
或許只有葉寶蕙聽的出來,鄭博文掩藏在笑容之下的聲音,是如此苦澀。她心疼不已,可是卻無法說出口。
「謝謝表哥。」白媛君笑得很甜,完全不知鄭博文的心情。
「你快去找姑媽吧,我也還有事,沒辦法跟你多聊。」
鄭博文覺得自己像在水裡一般,什麼都看不清楚,也聽不見,只能擠出虛假的微笑。
從青春期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喜歡白媛君。她漂亮、沉靜,永遠這麼依賴他,總是怯怯的跟在身後,當聽他說話時,就會露出理解的微笑。可是白媛君始終只把他當作哥哥看,然後……她愛上了別人,不再只依賴他。
那段時間鄭博文覺得自己很空虛,直到葉寶蕙出現,填補了這個「妹妹」的空缺。她跟白媛君完全不像……可是她很可愛,總是纏著他說話,有點古靈精怪,卻又叫他移不開眼睛,總想照顧這個女孩。
葉寶蕙的出現彌補了一部分他渴望照顧某人的心情,也讓他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從對白媛君的心情中解脫了——可是在他聽到白媛君要結婚時,卻還是感到難以自抑的心痛。
隨便朝他們點了下頭,鄭博文從他們身旁經過,想迅速逃離這個地方,他找了間無人的會議室走了進去,往桌旁一坐,苦悶的將臉埋進雙掌。
「鄭大哥。」葉寶蕙隨之而來,並且將門帶上。
她不想他傷心失意的模樣被人看見。
鄭博文聽到她的呼喚並未抬頭,葉寶蕙走了幾步靠近他,可是又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只能撫助的站在原地。
「混帳!」
突然之間,鄭博文怒吼著,用拳頭狠狠擊打桌面,葉寶蕙大驚失色,她沒看過他這麼激動、這麼生氣,衝上前去制止他。
「鄭大哥,你不要這樣!」
「我怎麼會這麼蠢?如果能夠讓自己不要愛就好了……不要去愛她,就不會難過……明知對方不會接受我,我又何苦……」
鄭博文笑得淒慘,葉寶蕙眼眶一紅,這番話,何嘗不是在說她?
她的情意再也無法克制,洶湧澎湃,這促使她伸出手抱住鄭博文,輕輕撫著他的頭髮。
「不是這樣,愛一個人沒有錯,你不能控制自己要愛誰、不要愛誰……當你發現的時候,已經收不回來了,這絕對不是你的錯,不是……」
她說給他聽,也說給自己聽。
她抱住了他的同時,也像在安慰自己。
含著淚水,葉寶蕙親吻著他的髮絲、額頭、鼻樑、臉頰……想給予他溫暖及安慰,而不知何時,鄭博文也扣住她的腰,將她拉近,用自己的嘴唇探向她的雙唇。
兩唇交合時,葉寶蕙根本想不到鄭博文愛的人是誰、以及他究竟是在為誰傷心的事,她只想盡自己一切所能的安慰他,讓他不再傷心。
第九章
兩人溫暖的唇瓣緊貼著,原來只是體溫與體溫之間的傳遞,儘管只是這樣,卻已讓葉寶蕙戰慄不已。
漸漸的,摟住她腰間的手越環越緊,濕熱的舌頭則從不小心張開的唇間趁隙而入,汲取她的芳香。
這個吻一直持續,並且變換角度,兩人都渾然忘我,直到葉寶蕙先行退開,喘息低語:「鄭大哥……」
聽到這句呼喊,鄭博文猛然睜開原先閉著的雙眼。
他似乎無法置信自己做了什麼,臉上表情寫滿了驚愕,驚愕再轉為愧疚,並且放開了抱住葉寶蕙腰部的手。
「喔……天啊,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鄭博文這下連她整個人都推開了,離她一公尺遠。
葉寶蕙心涼了大半。
難道他剛剛連自己吻的人是誰都不知道?他只想要有一個人安慰他?
無法原諒鄭博文對自己的輕忽,葉寶蕙用殘忍且冰冷的語氣提醒他。
「你的確做了。你抱住我、吻我,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鄭博文用手壓住自己的唇角,似乎依然無法接受自己剛剛意亂情迷下的行為。
「你以為……你親的是白媛君?」
鄭博文這才找回了說話能力。「你說什麼?」
「你當我看不出來嗎?你喜歡的人是白媛君,對不對?」
他無力的跌坐在一旁椅子上。「你……你怎麼會知道……」
「你不用擔心,沒有多少人看的出來。你隱藏得很好,就像帶個冰山面具,拒絕所有企圖和你接近的女人,所以當然沒有人會知道。」
葉寶蕙用冰冷的聲音,隱藏自己內心想哭的情緒。
天知道她有多難過?他吻了她,結果卻是在這種情況下!初吻不是該更甜蜜,更叫人難忘的嗎?
慌亂過後,鄭博文漸漸恢復了冷靜。他又像以往一般,表情神聖不可侵犯,剛剛失措的他,有如不曾存在過。
「原來你這麼瞭解我。」他苦笑。他甚至連她什麼時候發現這件事的,他都不知道。
葉寶蕙望著他的眼裡滿是悲傷。「那你是否猜的出來,為什麼我會這麼清楚你的事嗎?」
鄭博文心臟像被重擊似的一跳。
這是一個極為明顯的暗示,她傷心的眼神、悲哀的語氣、渴望對方瞭解的心,這些他都看到了。
葉寶蕙自顧自的說下去。「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所以有些事別人不一定察覺,可當事人一看就知道。但是……其實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鄭博文不知該說什麼,他無法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