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球桿是芫幽她爺爺流傳下來的寶……」
「一千萬,夠不夠?」坐在後座沒下車的宇佐俊也,僅按下車窗,和眼裡只看得到錢,沒看到女兒的尋父「交易」。
「夠、夠了!」
尋父愛錢勝過女兒的醜態,連司機竇典都看不下去了。
「把球桿給我。」竇典伸手向他要球桿。
「等一下,等我一下,我馬上去拿。」
五分鐘的時間,尋父拉著大毛折返,急騰騰、氣沖沖的嚷著大毛:「你這個小賊,還不趕快把球桿拿出來。」
大毛往車裡一看。」不是說芫幽要住院的嗎?怎麼把她帶回來了?」說著,大毛便要上前拉開車門。
在竇典要擋下之際,尋父已先拉住大毛。「賊小子,你要幹什麼?」
「我、我扶芫幽回她房裡……」
「芫幽以後不住這個破房子了,這位有錢的先生,要帶芫幽去台北——喂,小子,快把球桿拿來!」
「芫幽要和他去台北?這、這怎麼可以?芫幽她還要讀書、她坯要……」
「這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把球桿拿給這位先生就可以了。」
「大毛,如果球桿是你拿去了,麻煩你拿來給我,我的老闆要回台北了,我們趕時間。」竇典好聲好氣的和大毛說。撞了人家一次,雖然總裁幫他賠了一筆錢給他媽,但心裡總是有虧欠在。
「你們真的要帶芫幽走……可是,芫……芫幽她、她又不一定想跟你們走……」青梅竹馬要離開,大毛心中慌亂,也萬般不捨。「還有,你們憑什麼要……要帶她走?」
「臭小子!最沒資格說話的人就是你,如果你有兩千萬的話……」
尋父的話說到一半,看到宇佐俊也突然轉頭,兩眼發出嚴厲的目光瞪他,嚇得他忙不迭地打住話,噤若寒蟬。
宇住俊也的厲光移向大毛,沉厲的道:「把球桿拿來給我。」
大毛大概猜出眼前這個有錢人用了兩千萬「買」了芫幽,他一臉喪氣樣,雙肩垮下,沒多說什麼,轉身回去拿了球桿來——
把球桿交給竇典後,看到宇佐俊也座位旁的車窗緩緩地升起,大毛撲上前,急著問:「我可以去看芫幽嗎?」
車窗緊緊的把車外的人隔住,黑墨般的窗,讓人看不到裡面的人、裡面的情景。
大毛慌急的看向竇典,竇典則是一臉愛莫能助,無言的搖搖頭。
把球桿放進後車廂!黑色轎車駛離了簡陋的小巷。
「芫幽,芫幽……」大毛蹲著,哭了起來。
大毛的媽和幾個鄰居圍過來,只聽到尋父一臉得意的向鄰居們炫耀那支球桿賣了一千萬的高價。
「一千萬?!騙誰啊?」大毛的媽用腳踢了踢她家大毛。「大毛,你蹲在地上做什麼?」
大毛突然起身,紅著眼眶怒指尋父,「你是不是把芫幽賣了?」
「你、你這臭小子,你管起我來了?你算老幾啊?我是幫芫幽找個好環境……」
「什麼啊,你這個沒良心的酒鬼,你真的把芫幽賣了?」大毛的媽拔高聲,尖銳的嚷:「芫幽那麼乖的孩子……」
「我也沒虧待她呀,她跟著那個有錢人,不愁吃、不愁穿的,人家一口氣就給了我三千萬,這種好人家去哪裡找?」
「三千萬?!」所有圍觀的鄰居一同發出驚呼聲,瞪大了眼。
「從明天起,不,現在起,我就是有錢人了……」尋父得意洋洋的笑著。
「我說尋老頭啊,那支球桿可是我家大毛在幫你保管的,如果不是我家大毛藏的好,說不定你早把它賣了,哪還留的到現在賣這個好價錢啊?」錢沒有誰不愛,大毛的媽也愛錢的。「反正你現在錢那麼多,意思、意思一下付我們一點保管費吧,就十萬好了。」
「你這個臭婆娘,我還沒告你侵佔呢,你還想跟我要錢!」
「你這個死老頭,賣女求榮!」
一群人圍著尋父,褒褒貶貶,有的說他人老轉運、有的罵他沒良心,兩派人馬吵成一團。
事已成定局,再也挽回不了,也許芫幽她爸說得對,跟著那個有錢人,芫幽以後就不用那麼辛苦打球賺錢了。
但想到以後可能都見不到芫幽,大毛心裡頭很難過,一邊嚎啕大哭,一邊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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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帶著金色的光芒,射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床上的人兒幽幽轉醒,覺得自己彷彿睡了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似地,在曙光撥開她被迷霧罩住的思緒時,她驚地坐起身。
「日亞杯……我要參加比賽……」
她轉身想找她的手錶,卻意外驚惶的發現,她身處在陌生的房裡,房間大的令她發慌——
她的手錶、她的小鬧鐘、她窄小的床、小小的書桌……
全不見了!
眼前房裡的擺設,過分的漂亮,和她之前破舊的房間相比,這裡讓她宛若置身在天堂一般……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坐在床上發呆半晌,她想起大毛載她去和人家比賽撞球要賺車費,結果回家時,下了一場大雨,她和大毛都淋了一身濕,隔天早上,她病的無法下床,打電話叫大毛來載她去車站……
尋芫幽恍神著,呆呆看著乾淨像是全新的棉被。
她記得大毛來到她房間的窗口時,她使勁翻身想下床,卻跌了下去,待她好不容易兩手攀住了床,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她記得後來,她爸好像回來了,還打大毛,之後她又昏過去了,接下來的事,她全不記得了。
她……是不是……病死了?!
是爺爺接她來,還是媽媽?
尋芫幽雙手發抖,兩手慢慢地靠近碰觸,因為太過驚惶,即使兩手已經重疊在一起,也沒有什麼感覺。
不確定自己是活是死,她改用捏的,捏自己的手、捏自己的臉。
好像有感覺了……
她沒死,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