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湧上一股難言的苦楚,於奷奷緩緩坐起身面對妹妹。「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
天!她該如何說明她和爾彥這一段原本就不該有交集的陰錯陽差?
「算姊姊求你,讓我再冷靜些時候,再告訴你全部的事,好嗎?」她現在的心還是好亂好亂。
於妃妃又看見她眼裡的陰霾。這兩天就算姊姊只是在發呆,清澈的眼裡也常像現在這樣浮現不該有的憂鬱,她都快不認識這個一向開朗的姊姊了。
「晚安,姊也早點睡。」重新倒入枕中,於妃妃將房裡的黑夜全都留給她。現在也只能在心底祈禱,未來姊夫趕快發現她留的字條,趕快趕來……
於奷奷依舊沒有絲毫睡意,輕悄的踱到窗邊。
望著月光稀淡的夜空,她的思維又教不該想念的身影佔據。
姊姊不喜歡項大哥了嗎?
她不由淒楚的輕撇唇角。若能不喜歡,她還會讓混亂的心情如此折騰自己嗎?
只可惜她的喜歡又能如何?爾彥要娶夜欣了啊!
她不懂,為何在她坦白自己情非得已的假冒身份後,爾彥隨即就表示有意娶夜欣?難道他之前對她的關心呵疼,全只是因為她是「於大千金」?
她想問,可她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問?何況夜欣本來就是那個該和爾彥相親、相戀的真命天女,不是嗎?
黑夜仍然沉寂,沒有半點聲響回應她沉重的思緒,只有不覺逸出的低低歎息,牽引出她心底隱隱的抽顫。
「爾彥……」她無聲輕喚,知道自己今晚又無法將他忘懷了。
※ ※ ※
上班時間,項爾彥沒到公司,反而直往鈺清公司趕去。她昨晚沒回住處,應該會直接來上班才是。
怎料事與願違,她的同事說她請了一個禮拜的長假。
「請假?可惡!真要躲我躲得徹底嗎?」
走過長廊的項爾彥悶悶地低頭喃念,沒注意迎面走來的伍振銓。
伍振銓訝異中不覺緊張起來。老實說,他從沒遇見過比項爾彥更令人感覺壓迫的人。
「呃,你好。」稍微猶豫,他還是出聲招呼。
好?「我哪裡好……是你?」這小子幾時冒出來的?
伍振銓不由得微往後退,項爾彥剛才那一瞬間的皺眉,還真是亂有威脅性的。
「奷奷請假,你怎麼會來?」話說完,他不禁懊悔起來,他該點個頭就離開的,怎麼糊里糊塗就迸出這一句?
項爾彥眼神一凜,「是你幫奷奷請的假?」
他連忙搖手,「不是,電話是另一位同事接的,你是不是和奷奷……」瞧見項爾彥眼神又閃過一道犀利,他忙又搖手道:「你別誤會,我是因為奷奷很少請假,而你又在這裡,所以才會直覺以為你們發生什麼事。」
「我需要奷奷中部家裡的地址,你有嗎?」沒時間理會伍振銓還不算差的直覺,他只想趕快找到奷奷。
「有,在辦公室,你……」
「別問那麼多,抄一份給我,還有,別告訴奷奷我跟你要住址的事,萬一你走漏消息讓我找不到人,我會將你之前追奷奷的帳一併算回來。」
伍振銓聽得一愣一愣。這個人要人幫忙竟還出言威嚇?可是誰教自己的氣魄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所以──
「你稍等,我回辦公室拿。」
「謝謝。」這是項爾彥第一次發現,這小子人還挺不錯的。
伍振銓呆怔半下,才點頭往辦公室走。想不到老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的項爾彥也會跟人道謝?他突然覺得,其實項爾彥好像也沒有他以為的那樣可怕。
只是不知道,他和奷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 ※ ※
取得奷奷台中的住址,項爾彥便一路驅車南下。
他幾乎全程都用最高速限狂飆疾馳,不想浪費一分一秒,只想盡快趕到目的地,帶回一心避著他的小女人。
經過一段足夠教他焚心扯肺的費時奔馳,他終於依著地址來到空氣建築盡皆純樸的鄉鎮。
將車轉入一條幽靜的巷道,他仔細地梭巡門牌上的號碼,直到將車停在一棟雅致的磚瓦屋前,他聽見自己長長的吁氣聲。
「就是這裡了。」
沒看見屋裡有人出來,項爾彥略微猶疑,還是決定不出聲的進入大門敞開的屋子。與其發生讓奷奷聽見他的聲音而躲起來的可能,他寧可選擇冒昧失禮的直接進屋。
只不過不見半個於家人時,他稍緩的心情又開始焦躁,下意識往屋內跨步的同時,心也愈絞愈緊。
難不成他撲了空,奷奷不在這裡?
走廊盡頭的房間裡,於奷奷正完成清潔工作,慵懶地坐在原木地板上,靠倚著牆壁闔眼休息。
連續兩天的無法好眠讓她的身子疲累不已,可她今天還是忙了一個早上,因為唯有藉著不斷的忙碌,她才能讓自己沒時間胡思亂想。
此時的她好希望就這麼帶著疲憊沉沉睡去,什麼也不用再想……
「奷奷?!」
靜極的空氣裡劃入一聲低喚,於奷奷柳眉微蹙,沒有睜開酸澀的眼。
別讓她再想他,就連聲音也不要……
項爾彥一顆急得發慌的心,總算停止煩躁的擺盪,慢慢平穩下來。
終於見到她了,這個佔據他所有思念的小女人。
輕輕地坐近她,戀戀凝視她娟美的容顏好半晌,他忍不住俯身攫住她軟柔的唇瓣,以最親匿的方式直接傳遞他的想念。
於奷奷恍惚的神智輕輕漪漾。不是不許自己再想他嗎?怎麼昏沉裡卻如此真實的記起屬於他雙唇的柔魅溫度?
摟過她,他依然眷戀的舔舐她的紅唇,寸寸品嚐令他想望的柔美滋味。
她迷恍的意志忽地清晰,這有力的環抱以及醉人的氣息,怎會逼真得彷彿爾彥就在……
頓張的美眸霎時瞠住,「爾彥?你──」
他含下她愕訝的驚呼,大手輕扣想退後的小腦袋,靈舌執拗的纏索她逃閃的柔嫩丁香,使壞的挲吮她敏感舌尖。
她不由自主地戰慄,所有的抗拒全瓦解在他挑起的情慾裡,眼皮緩緩闔上,不自覺的圈上他的頸子,情難自抑的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