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別哭。」楊天其心疼的看著她茫然的小臉,抬起食指輕輕的為她拭去流出的淚珠。
「阿其……」她把頭埋進他溫暖的胸膛,「媽媽是恨爺爺的,是嗎?」那她……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在這?
「不,我想媽媽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他把眼神投向古洛褵,「姑姑,我想這件事應該還有後續吧。」
「對。」
「五年前我意外地在英國見到了大嫂,費盡苦心才讓大嫂打開心房接受我,由她的口中,我才知道原來我們之間竟錯過了這麼多事,也才知道我們之間產生的誤會……」古洛褵陷入了回憶之中。
「誤會?」夜玟卉的媽媽,也就是古芯玥的大姑姑出聲詢問。
「我想是玥兒的爸爸出車禍時,沒有古家人來看他們的那段時間吧。」楊天其敏銳的腦袋梢一思考,便已經約略拼湊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沒錯。」古洛褵續道:「姊,你還記得小弟在美國出事的事情吧……」
「你是說……」
「對,那時因為大哥離家出走,爸爸便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小弟身上,所以當小弟在美國出事時,我們全家便全飛到美國去看小弟,結果沒人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通知,以至於讓大嫂誤會。」她歎了口氣。
「那現在呢?」她還沒原諒他們嗎?夜媽媽著急地問。
「我不知道,只是我沒想到小玥他們竟然會出現在這。」古洛褵把疑問的眼神掃向他們。
「我們是小卉的朋友。」楊天其簡單的解釋。
「這世界真是小啊。」夜媽媽環視四周的人,苦笑著下了個總結。
頓時氣氛沉凝了下來,每個人皆懷著心事,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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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其和古芯玥兩人在古洛褵的安排下,住進古樂席之前的房間。
深夜,古芯玥讓滿腦子的困擾糾纏著,不得安眠。
爸爸是因為爺爺的不諒解而死,媽媽則是為了爸爸的死,不肯承認爺爺這名親人,那現在站在這裡的她是否違背了媽媽?
因為照姑姑所說,媽媽也已經收到爺爺去世的消息,可是媽媽卻一點動作都沒……
楊天其一進門就看到倚在窗邊的古芯玥。
「玥兒,在想些什麼?怎麼不多加一件外套,小心著涼。」他拿了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輕輕把她擁入懷中。
「阿其,世事真的很難預料不是嗎?」古芯玥輕輕靠著他。
「什麼時候我的小狐狸精也變得這麼傷感啦?」揉亂她的髮絲,他故意以打趣的一吻說話。
「阿其,我很認真耶。」嘟著小嘴,她抱怨道。
「我也很認真啊。」他放任笑意,毫不收斂。
「騙人。」轉身以兩手貼在他上揚的弧度,「這叫作『認真』嗎?」
「是,我不認真,那請問認真的狐狸精是不是肯說說你的心裡在想什麼?」他抬起她的下巴問。
「媽媽恨爺爺嗎?」她停頓了下,垂眸,驟然開口。
「你恨爺爺嗎?」他卻反問她,語帶認真。
「我?」楞了下,她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只想過爸爸、媽媽、爺爺,卻沒想過她自己。
「對,你。」他學她望著漆黑的天空,「你怪過爺爺,因為他的固執才會造成不該有的悲劇嗎?」他把話挑明。
「我……」她張嘴我了半天,卻難以吐出下文。
「玥兒,想清楚,撇去媽媽的想法,你恨爺爺嗎?」他看著她,眼中有著鼓勵的意味。
「我……我不知道。」想了半天,她卻只有這個答案。
「我沒有見過爺爺,我也不知道當時爸爸、媽媽他們的心情是什麼,所以就算先不理會媽媽的內心想法,我還是不知道對這個未曾謀面的爺爺,我真正的心情是什麼。」她一字一句緩緩吐露她內心深處的心聲。
迎上他的視線,她有些鬆了口氣地繼續道:「爺爺,一個在我二十四歲之前的歲月完全沒有出現過的名詞,現在他突然出現了,但我卻再也見不到他的面……說恨或不恨好像都太矯情了點,畢竟我完全不曾接觸過他呀……
阿其,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會很奇怪嗎?」
「當然不會,人有時候看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因為當局者迷呀。」他笑了一笑。
「那阿其你會像我一樣嗎?」
「不會。」接觸到她帶著疑惑的眼神,他接績說明:「因為爺爺是玥兒你的親爺爺,所以我才會叫爺爺為爺爺,但如果撇清你這一層關係的話,其實爺爺對我來說,就只是一個已經死亡的陌生老人罷了,
至於你現在會有這些跳不出的煩惱,就是因為爺爺是你真正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他輕點她的鼻頭,看她從茫然漸漸轉至瞭解。
「喔……那我現在該怎麼做?離開這裡嗎?」
「玥兒,你不該問我,而是要問『它』。」他牽起她的手碰向胸口正在跳動的心臟,「好好問一問它,你該怎麼做才不會有遺憾?以後才不會產生後悔的念頭?」
「問它?」她低頭看著手貼近的胸口。
問她的心嗎……
「是的,你只要記得一件事,不論你想怎麼做,我都會在你身邊陪你。」他縮緊手臂,讓她知道,他在她身邊。
「阿其……」
「不要再說謝謝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因為你是我認定的狐狸精老婆啊。」楊天其貼在她的耳朵處呼氣。
「阿其。」縮了下脖子,她撒嬌的叫了聲,偎進他的胸膛。
「什麼?」
「我好愛你。」
「我也愛你,我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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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回雲林的隔天,楊天其開車回台北。
因為自認不曾盡過孝道,古芯玥決定留下幫忙姑姑她們打點喪禮事宜;原本楊天其要留下陪她,卻讓她以公事重要為由,堅持要他先回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