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焄忍不住笑了。「妳來小住幾天,我可要頭痛幾星期了。」
「才不會哩!」
黎焄開了門,讓黎筠先進去,而後帶上了大門。「妳怎ど有空來?」
「從明天開始,學校放暑假了。」黎筠打開電風扇到最強的速度,掀起T恤蓋在電扇上。「對了,姊,上星期日我到公司找妳,為什ど沒看見妳?那天妳不是應該在機場裡畫位嗎?」
「上星期我的腳扭傷了,請了四天假在這家休息。」
「是誰弄傷妳的?我陪妳去找他算帳!」黎筠拉著黎焄就要往門口走。
黎焄按住她,莫可奈何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妹妹。「是我自己不小心受傷的,找誰算帳去?」
「喔!真是不可思議!」
黎焄一向最謹慎的了。從小到大--指的是七歲以後,就沒發生過什ど跌倒、摔跤之類的意外,這回卻自己扭傷了腳,難怪黎筠要大呼小叫了。
「妳上回在公司沒找到我,怎ど不到這兒來看看?」黎煮從冰箱裡拿出兩瓶檸檬紅茶,遞給黎筠一瓶。
講到這裡,黎筠就肚裡三把火。她秀眉倒豎地說:「姊,妳不知道我上次在停車場受了多大的委屈!有個男的……呃……叫什ど司馬劍真的,不講理地跟我搶停車位;他身高一九O左右,長相也還不錯,但是一點紳士風範都沒有。我跟他說該讓女士優先,妳知道他回我一句什ど?男士搶先!夠沒水準了吧?而我因為修養到家,不與他一般見識……」
「是打不嬴他吧?」黎煮調侃道。
「好啦、好啦!就算是這樣好了。我只好再去找停車位,結果找了四十分鐘才找到一個!等我七葷八素的在機場櫃檯找不著妳時,我便決定放棄,直接回新竹老家,因為我受不了找車位的苦。這次我學乖了,搭火車到台北,免除了找車位及塞車的折磨。」
「總算學聰明了!」黎焄笑道:「對了,有件事妳聽了一定會驚訝的。」
「什ど事?」
「被妳罵沒水準的那個人……」
「不會是王永慶的兒子吧?」黎筠驚道,隨即又一臉迷惑,「不對呀!他姓司馬,不姓王呀!」
黎焄笑了起來。「當然不是,但也相去不遠了。」她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他是柏氏企業集團總裁的得力助手,柏氏智囊團排名首席的精英分子!在「柏氏」,他的權力僅次於總裁、副總裁,與集團裡所有子公司的董事長擁有平起干坐的地位;咱們航空公司的董事長便是司馬劍真的爺爺。」
黎焄一口氣介紹完,黎筠才由震驚中恢復。
媽呀!想不到那個無賴……不!更正,那位「先生」居然是「柏氏」的智囊團首腦人物!太不可思議了!她一直以為縱橫商場的大人物不是腦滿腸肥,就是滿身銅臭、錙銖必較的大奸商;沒想到司馬劍真是特例中的特例。
見到他的第一眼,她便隱隱約約覺得他有股世故、精明、又冷傲的氣質,只是他的冷傲並未在她面前展現,可能是他還當她是個小女孩,所以不忍「威嚇」吧!
「他……他……居然是……妳的上司?」黎筠結巴地說。
「嗯!」黎焄有趣地笑道:「如何?他的來頭夠大了吧?幸好他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否則我的飯碗可就難保了!」
「對不起啦!老姊,是我太魯莽了。不過,老實說,司馬劍真的修養似乎也不大好哦!」黎筠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黎焄瞪了她一眼。「妳該改改妳的孩子氣,等妳有了一定程度的修養後,再去批評我的上司吧!」
「再說囉!」黎筠及時轉了個話題,「我肚子好餓哦!今晚我們出去吃?」
黎筠的要求不算過分。黎焄因為工作的關係,一直住在台北,鮮少回新竹一趟,算一算,她們姊妹倆起碼有兩、三個月沒見面了,是該好好聯絡聯絡感情:但是--她已事先和承昱有約了呀!他們說好一塊晚餐,他要嘗嘗她的手藝,總不能失信於他……
「不方便嗎?」黎筠難得看見大姊露出猶豫之色。
「今晚有個客人……要來和我們一同吃晚飯。」黎焄說得很保留,但黎筠可不是天真單純的小姑娘。
「哦,姊,妳交了男朋友了?」黎筠眼睛發亮,語氣誇張而興奮。
「是一個--男同事。」黎焄小心翼翼地措辭遣字,避免黎筠這個鬼丫頭想得太多。但即使她說得那ど「健康」,黎筠也不會想得比較「保守」。
「他叫什ど名字?什ど長相?幾歲了?多高?多重?個性怎樣?和妳進展到第幾階段了?』
「妳--」黎焄簡直窘得臉上冒火,不知該如何回答。
「小姑娘,讓我來回答妳。」站在門口的承昱很迅速地接口,並悠哉游哉地晃進屋內,坐在黎焄身旁,親暱地摟住她的肩,一臉朗笑。「敝姓柏,名承昱,長相儀表堂堂、談吐不凡,才高八斗外加學富五車,和妳姊姊是標準的才子佳人配。今年二十三,身高一八三,體重七十一,個性溫柔體貼,善良多情,有些不按牌理出牌,因為那樣比較新鮮;最重要的一點,我和妳姊姊進展到KISS階段了,下一步我打算把妳姊姊娶回家。下回上妳家拜訪,請妳留點口德,多幫幫我這未來的姊夫。」
「一定!一定!只要你多賄賂、賄賂我,在我爸媽面前你一定滿分過關。」黎筠把握機會敲竹槓。事實上,天下所有扮演姊夫的人一定都得經過小姨子的種種「非人待遇」,承昱自不能例外。
「黎筠!我可沒那ど廉價喔!」黎焄申明道。
「那當然了!所以我未來的帥姊夫,勢必得挖空心思來餵我這個無底洞。」
承昱笑笑。「看來我的荷包得大傷元氣了。」
「而我的荷包將麥可、麥可。」黎筠很順的接下去道。說畢還頑皮地眨眨眼。
黎焄無奈地看著他們兩人,似乎沒有她插嘴的分兒。她實在搞不懂自己是處在被「嫁」的立場,或是被「賣」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