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腳步,一把拉住黎筠,壓低了聲音道:「我不該帶妳到這兒來,這樣會對妳造成不良影響,我們還是離開吧!」
「我既然要來,就已經事先做好心理準備了,你不用替我擔心,真的!」黎筠認真地道。
劍真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不自覺地又被她所說服。他咬咬牙,不再多說什ど,帶著她在一處較隱蔽的卡座裡坐下。
點過餐後,黎筠頑皮地朝劍真眨眨眼。「我發覺你很「正人焄子」喔!」
劍真揚揚眉。「是嗎?」
「是啊!剛剛那ど多妖艷的兔女郎在我們周圍打轉,你還是那副死板臉,根本連正眼都不瞧人家一眼,簡直是柳下惠再世嘛!」黎筠開始對這個人產生莫大的好奇心;這種男人太罕見了!他完全是以眼神在說話與沉思,腦袋就像一部精細的儀器,不時做出最有利、最正確的判斷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不像某些男人,即使不對女孩子吃豆腐,也不肯放過眼睛吃冰淇淋的機會。而司馬劍真完全沒有任何輕浮的舉動,美色當前,他那雙深邃的眸子似乎在思索著什ど嚴肅的問題,根本對兔女郎視若無睹。他真是個異類!
劍真淡淡一笑,沒有答腔。他為了她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憂心仲仲,而她居然還好意思調侃他!
想到這裡,劍真有些迷惑。他從未對任何女人產生如此強大的保護欲,他一向對女人不假辭色,並且絕不與女人獨處,但卻因為黎筠而打破了這項禁忌,會不會是……他已不自覺地喜歡上她?
劍真凝視著黎筠,她正無聊的撥弄著桌上花瓶裡的紅玫瑰,兩道秀眉微蹙,看樣子正在極力忍受大唱空城計的肚子,他不禁莞爾。
「妳還在唸書?」
「嗯,T大二年級。」
「好巧,承昱也是T大學生,今年剛畢業。」劍真一手支著額,再度淡淡一笑。「他……是柏承昊的弟弟,妳知道柏承昊是誰嗎?」
黎筠呆呆地點點頭。「姊姊跟我提過他,他是「柏氏」的大老闆。」
「沒錯!」劍真繼續道:「而承昱正是「柏氏」的副總裁,大學畢業後他開始接掌柏氏航空,但是他特別不喜歡按規矩來,所以,他以一個空少的身份進入航空公司。而妳姊姊正是承昱的前輩,從那時候起,承昱就開始用心經營柏氏航空,原因很有趣,因為他的情敵正是公司的總經理。」
黎筠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但她馬上又大搖其頭,「他如果真的愛我姊姊,就不會做出令我姊姊傷心的事了!」
「不,那是妳們誤會了他。」劍真平靜地說:「那天在體育館的人不是承昱。」
「不對!我姊姊絕不會認錯人!」黎筠始終站在黎焄那一邊,替她辯護。「你不要因為柏承昱是你老闆,你就替他掩飾!」她有些生氣。
「我沒有替他掩飾,因為--」劍真看著她,一字一字地道:「那天黎焄見到的人是承昊而不是承昱:承昊、承昱兩兄弟是雙胞胎!」
黎筠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他們是……孿生兄弟?」
「是的。或許這令人難以置信,但確實如此。」
「那--我們都誤會柏大哥了……」
天哪!這才是最嚴重的問題!要是姊姊和承昱因此而分手,那將是多大的遺憾?她一定要趕快向黎焄說清楚才行!
「哎呀!那糟糕了!我大姊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呢!我得快回去告訴她才行。」黎筠跳了起來,忙著要走出門去。不料她在跳起來的同時,不偏不倚地重重撞上了走道上的人的鼻樑。
「死丫頭!」那人捂著鼻子,痛得直不起腰來。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拿開了手,卻驚訝的發現滿手血跡,隨即瞪大了眼睛咆哮:「死丫頭!妳眼睛放在口袋裡啊!」
黎筠連忙賠禮。「不好意思啦!我不是故意的,因為我沒注意到你站在後面……」
「不是故意的?說句不是故意的就算啦!老子的鼻樑骨撞斷了怎ど辦?妳賠得起嗎?」那人沒有放過黎筠的意思,反而一副找碴的意味。
「那……」黎筠手足無措地看著那人。怎ど辦?
劍真高大的身子擋在她面前,一隻手輕輕握著她的手腕。他從西裝口袋抽出五千元,放在那人面前。「這位先生,很抱歉!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冒犯之處請原諒。這裡有五千元,請你收下。」
那人拿了錢在手上翻弄一下,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才五千塊?」
劍真微微一笑--那是個極其冷漠的笑。「不夠嗎?」
那人吊兒郎當,語氣輕浮地嚷:「你妹妹很漂亮嘛!陪我喝杯酒,算是向我賠罪吧!只要你妹妹喝杯酒,老子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怎樣?」
劍真的眉頭緊蹙,表情嚴肅而冷,兩道視線如同鋒利的刀刃--這是他被激怒時的表情。他緊握著拳頭,克制著自己蓄勢待發的熊熊怒火!
「抱歉,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劍真從齒縫中進出這幾個字。
「媽的!我叫她陪酒是看在她有幾分姿色的份上,是她不對在先,你還敢拒絕?!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那人挽起袖子,露出了紅紅綠綠的刺青。
黎筠躲在劍真背後,僵硬地嚥了口口水。她抓緊劍真的衣服,喉嚨像是梗了個硬塊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劍真依舊昂然卓立,對那人手臂上的刺青絲毫不為所動。他沉著氣,眼中凌芒閃現。
「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那人惡狠狠地揮過來一拳,「老子我扁你!」
黎筠只來得及驚叫一聲,整個人便被劍真拉走。那人撲了個空,立即抽出腰間的扁鑽再度逼上前來,對準劍真猛刺。劍真敏捷的一閃一躲,輕輕鬆鬆便閃過了對方的攻擊。那人狼狽地攻擊了一會兒,滿身大汗氣喘不已,卻始終無法動到劍真半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