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洛陽都畿的官差?」李瑾不回答反問。
「不是!」
「那你管什麼閒事。」李瑾一副不愛理他的模樣。
「話不能這麼說,我雖是一介武夫,但憑著與薛郡守是知交,他管轄之地有困難,我當然義不容辭的協助他,這是人之常情。」
杜允峰不想讓李瑾知道他的身份,怕嚇著了她。但說辭中仍有一半事實。
「如果我說我不是飛賊,這支『翠鈴子』也不是我偷的你相信嗎?」
「那就要看妳怎麼解釋夜闖高府的舉動,以及說服我相信這簪子的來處。」畢竟杜允峰是在高府屋簷撞見她的。
「反正你一開始就認定我是小偷,就算我說的再多你還是會懷疑,所以,我偏不告訴你。」
李瑾好氣!這人怎可以如此待她,她第一眼看到他時覺得他是好人,就連他將自己擄到這荒山野外來,她還相信他不會傷害她,想不到他竟然反而不相信她。
她好難過哦!久未發作的淚腺又開始蠢蠢欲動,她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不行!她絕不在他面前哭,不能示弱。李瑾硬將眼眶裡的眼淚吞了回去。
看她雙目通紅,眼眶盈滿了淚水,杜允峰不禁有點於心不忍。但又心直口快的說出另一個疑點:「妳先別生氣啊!是妳的一些言行舉止很像被通緝的飛賊,尤其是妳另一個同伴,她的輕功絕對可以在各豪門大宅內飛來飛去不被發現。這些剛好都符合衙門對夜盜賊的描述。」
「火鈴如果知道你這樣『讚美』她,會很感謝你的。」李瑾忿忿的說著。
哦!說了老半天,可憐的火鈴,原來她才是真正被懷疑的人。想不到這堂堂五品皇后的貼身侍衛現在卻被指為強盜頭子,若她知道不氣死才怪。
「好了!我們現在就先別說這些了,在妳傷勢還未好轉之前,我不會將妳送官府的,妳安心養傷吧!」
感謝老天爺,他總算講了句人話。李瑾也不想跟他再辯了,難得有此佳機能無憂無慮的在這山中小住幾天,她得好好把握。
其它的事就等回洛陽再說吧!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接下來的一整天,杜允峰真的絕口不再提飛賊的事,也不詢問李瑾的生平家世,除了運功幫她療傷之外,就是耐心的陪著她在出雲寺的前山後山漫步著。
中午在寺裡吃齋飯的時候,李瑾總算看到了杜允峰口中的老師父。哇?!還真的不是普通的老,一把白花花的鬍鬚足足長過肚子,那兩撮眉毛都可以叫杜小子幫他編條辮
子了,唯一不符合他一百零八歲高齡的是他的性子,和李瑾兩人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就像兩個貪玩的小孩。
要不是吃過飯後,杜允峰執意李瑾一定得去小睡一番,說這對她傷勢的復元會有幫助,他們這對老小早已相約跑去釣青蛙了。
李瑾雖然老大不願意,但又拗不過杜允峰的堅持,一出飯廳就賴皮的跟杜允峰談條件。
「明兒個一早,你要帶我去看日出!」
剛在吃飯時,那老師父向她介紹了出雲三景,而觀日出就是其中之一。但杜允峰卻以李瑾傷勢未痊癒的理由,代她擋掉老師父邀她挑戰巔峰的比賽。
現在李瑾又不死心的提出來。
杜允峰想都不想就拒絕她。
「到觀日亭要爬一段很陡的山路,妳的身子會吃不消。等妳傷好後再說吧!快進房睡午覺去。」
杜允峰一將她趕進房中,便馬上帶上門離開。對付這難纏的小丫頭他已學會了一招,那就是在她還沒開始發飆之前趕緊結束話題、逃開現場,不要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李瑾看看杜允峰像避瘟神一樣的快速逃開,心裡面不禁吃吃的笑著。
好小子!想逃哪那麼容易,看我想個好方法讓你乖乖的帶我上山。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嚶……嚶……」
李瑾被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給吵醒。想不到她竟那麼容易就睡著了,或許杜允峰說得對,她虛弱的身體需要多休息。
「嚶……嚶……」那個啜泣聲持續哭著,雖然那哭泣人兒似乎是用塊布捂著嘴巴盡力的想壓低哭聲,但還是讓李瑾這個「哭林盟主」給聽見了。
披上剛才杜允峰給她的一件長袍,李瑾推開門,循著哭聲找去。
沒一會兒工夫,她就在後山的一棵樹下看到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沙彌用衣角掩著面哭著,從肩膀顫動快速的情形看來,這小孩真的哭得很傷心。
李瑾滿懷好奇且不忍的心,慢慢地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而小沙彌一感覺有人到來,急忙跳起來想要逃開。
「小師父!別走!」李瑾拉住他的小手阻止了他,柔聲的問道。「告訴我,你怎麼蹲在這兒哭呢?」
小沙彌一見自己的哭樣被發覺,又羞又懼的一直掙脫著李瑾緊抓不放的手。
「沒什麼!沒什麼!我得幹活去了。請施主姊姊放開。」
李瑾這個「救世主」哪允許他這麼容易就跑掉,不問個明白滿足好奇心怎行。
「你告訴我啊!有什麼委屈我會幫你申冤的,別害怕。」
難不成她女巡按的癮又犯了?
小沙彌一來軟化在李瑾那股溫柔兼母愛的聲音中,再則他看她一身打扮,想李瑾應該不是出雲寺裡的人,若他將心事說出來,她應該不會出賣他。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也不管太多,抹抹臉上的鼻涕就開始訴苦著。
「我在廚房做事,那個管廚房的頭陀師兄好凶,我們這些小沙彌每次一做錯,他都是又打又罵的,今天中午他說寺裡多來了兩個客人,得多掏些米煮些飯,但那二十人份的鍋子實在太大太重了,我一時沒拿穩,整鍋的米就灑了,還來不及把米掃起來,一頓排頭就緊跟著來,不僅把我打得全身好痛,還罰我中餐不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