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意的對杜允峰點點頭,再褒獎的讀美一番他的手藝。
「我看假以時日,你就有功力幫我梳髻了。」
「哦!那意思是不是在下也有榮幸為妳畫眉了。」
得了便宜的杜允峰,順勢又用手指當眉筆在她那兩道柳眉畫去。
「討厭!貧嘴!人家不理你了。」李瑾笑著連忙躲開,被他那句暗示性的話語弄得心中小鹿亂撞。
杜允峰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樂得放聲大笑,這小丫頭真惹人疼惜。
一早的郡守府客房內,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就在他們嬉鬧的同時,走道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一群腳步聲快速的往後院走來。
兩個人當下停下嬉鬧,疑惑的對望著,大清早出了什麼事?
在李瑾還沒出聲說話時,杜允峰就急忙地迎了出去,只見薛愛恭敬的伴著高士廉快步的往客房這邊走來。
「薛兄,高大人,何事這麼匆忙?」杜允峰看見兩人都是一臉愁容樣,不禁好奇出聲詢問。
不問還好,這一問?兩人見著他,都是一陣歎息搖頭。
「哼!你這小子!」
「杜兄!唉!」
之後,高薛兩人對他發出不同的聲音。
這一來杜允峰被他們的態度弄得更莫名其妙。
一行人就在客房門前站定。
「瑾丫頭!舅公來接妳了,妳的傷好點了嗎?」高士廉說著,敲著門走了進去。
「舅公,我沒想到你這麼早就來了。我很好,傷已經不痛了。」看到親人,李瑾跳了上前,依在高士廉的身上撒嬌著。「我好想你喲!」
「少灌迷湯了,想我還會捅這麼多樓子出來?」高士廉佯裝生氣的說著。這小丫頭真是差點嚇掉他的老命。
「舅公!」合浦公主知道這位疼她的老人家真的是為她擔憂著,心裡充滿了歉意。
「微臣洛陽郡守薛愛,參見公主千歲!」薛愛首先行了參拜禮,看杜允峰一臉怔忡、不知原委的站在一旁,趕緊順手拉他跪了下來。
「卑職河東都護將軍杜允峰,拜見公主。」
「兩位大人請起。」李瑾連忙的說著,她已經瞧見杜允峰聽到她身份後臉變成一陣綠一陣白的死人樣。
慘了!慘了!舅公幹嘛這麼早就跑來,她原本想利用他們相處的時候告訴他事情的真相,而現在……完了!他一定氣死她了,一定當她是個驕縱好玩的刁蠻公主。
「公主,卑職不知是公主駕到,多有冒犯,還請恕罪。」薛愛惶恐的說著。
「哪兒的話,不知者無罪,我還得謝謝你昨晚的招待。」李瑾偷偷的看一眼杜允峰,後者依舊是沉著一臉,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又恢復「無情將軍」的招牌相。
「公主,是不是該起駕跟我回去了?」高士廉詢問著,趕快把她接回去,也好向皇上皇后交代。他真是快被這丫頭折騰死了。
「好的!舅公!但是我想私下向杜將軍道個謝,請你在大廳稍候一下,好不好?」這時李瑾也不管她舅公怎麼想了,她得先跟杜允峰解釋清楚。
「好!但我們得趕快回去,妳皇兄正在府裡等著妳呢!」高士廉說完,帶著一行人走向大廳。
房間裡歸於靜寂,剩下兩個小冤家對望著。
沉默了半晌──
「杜大哥!」李瑾柔聲的喚著。
「不敢,杜某只是一個平凡人,怎承受得起公主如此稱謂呢?」
他忽然一陣心痛,有種被擺了一道的感覺,想他那喜歡耍賴的小妹不就也常用這種手段戲弄那些街頭的紈褲子弟嗎?曾幾何時他杜允峰也淪為同樣被戲耍的角色。
「你真的很生氣啊!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李瑾自覺理虧說出歉意。
「卑職怎敢生公主的氣,只是以公主千金之軀,愛怎樣遊戲人間都行,誰又敢反對?」原來老天是如此愛作弄他,二十六年來的不情不癡,卻得到這麼可笑的下場。
「我不是遊戲人間,也沒要捉弄你,記得嗎?昨晚我原本要對你說的,只因時辰已晚才想到用今早的時間說,想不到還沒說舅公就來了……」李瑾急急的想解釋。
「公主,妳不用對我解釋這些,杜某以往不知輕重所說的每一句話,就當作癡人夢話無需當真,請公主原諒卑職冒犯之處,卑職無意也不敢高攀。」
敢情這位杜將軍真的吃了秤鉉鐵了心,毫不領情。
這下李瑾也火了。「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你知道我將我們那些海誓山盟看得比生命還珍貴,你氣我隱瞞身份騙了你我沒話說,但是你不可以抹殺我對你的真心,更何況你還不是也瞞了我──杜大將軍,我討厭你!」
她見杜允峰誤會已深,說變臉就變臉,根本不聽她的解釋,還放出傷人心的狠話,心裡一氣,也不想再多爭辯,噙著滿眶的淚水,奔向大廳。
望著佳人受傷離去的背影,聽她痛心的哭泣聲,杜允峰胸口也在淌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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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鈴!火鈴……」
一回高府,李瑾就哭喊的衝向別院的客房。
剛在郡守府中,一來因初見舅公的喜悅,再者因與杜允峰的一番爭吵,她竟然忽略了火鈴沒來接她,後來一上轎子,她破碎的心情更加傷心,想要向火鈴訴苦一番,才發現火鈴竟不在接駕的隊伍中,急忙探頭一問。
只聽高士廉沉著臉說:「火鈴昨晚一回到府邸告知完妳平安的消息後,人就昏了過去,大夫一看,才發現她中了毒鏢受重傷,還好她的毒傷似乎已被醫療過,只不過可能因她沒好好療養又跑了出去,進開傷口,受了感染,才會發炎痛昏過去,今早我想讓她好好靜養所以沒喚醒她接駕,請公主恕罪。」
李瑾哪裡會計較什麼罪不罪的,兩行淚水已經滑了下來。
她一回到高府,便直衝火鈴的房間,望著火鈴熟睡蒼白的臉,李瑾心如刀割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