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呀,這次的模特兒,恐怕『小弟』難保嘍,你說呢,若幽?」六婆問。
穆若幽被她們說得信心有些動搖,儘管如此,她還是毅然決然地道:「我相信老闆,她一定可以克服心理障礙的。」
是的,她有信心,老闆這次一定會超越障礙,一定。
驀地,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殺豬慘叫聲突然響起,方圓五百里內都聽得到,叫得每個人心驚膽戰、雞皮疙瘩連連,很明顯的,叫聲來自於畫室的那一頭。
眾人一陣沈默,臉色灰暗,目光一致落在穆若幽的臉上。
她的臉色,比其他人都還要慘綠。
「我們快去救那個人吧,免得台灣又多一個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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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色狼!」冠凝玉火冒三丈地大罵。
看著編號第十的花瓶被美人老闆砸在地上,穆若幽歎了口氣,一邊拿掃帚清除,一邊叨念著。「人家只是對您有『反應』了點,也不該把他踢成重傷啊。」
「那豈止是『反應』!根本是在對我性騷擾,踹他一腳算是便宜他了!」
一想到那噁心的男人,她就反胃得想吐,恐帕從此以後再也不敢吃蘑菇了。
「不是我要說您,請來的男模特兒不是被踹下樓,就是披打飛出去,這樣以後還有誰敢來做您的模特兒呀?」
「誰教經紀公司派來的儘是一些不正常的人!」
穆若幽苦笑道:「他們就是太正常了,才會『反應』激烈嘛!」依她看,美人老闆要克服心理障礙,還有好一大段的路要走呢!
唉,還以為老闆結了婚就會對男人有所改觀,沒想到一點都沒變,依然對男人感冒,依然有性器反感症。
呃?!對了,她怎麼會沒想到呢?
「老闆,何不請老闆先生來當模特兒,如果是他,您一定沒問題。」
一提到姜子蔚,冠凝玉當下立即否決。
「不行!」
「為什麼?我記得當初您第一次見到先生時,不也是看中了他的身材才脫他衣服的嗎?」
「胡說,我才沒這麼做。」
「您用菸灰缸打暈他,還用尼龍繩綁住他手腳,各打了兩個死結,扒光他的亞曼尼西裝外套襯衫加內衣,還踩在腳底下踐踏十一次,英勇神武得有如萬獸女……」
「夠了,我承認就是,別再說了。」她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有個記憶力太好的助手也是一種麻煩。
這件事是她心中永遠的痛,生平第一次慘遭滑鐵盧,害她在姜子蔚面前一直抬不了頭。
「就算您對其他男人敏感,對自己的老公應該例外呀,您和先生每天同床共枕,應該免疫了吧。」
冠凝玉一臉心虛,天曉得,她和姜子蔚到現在還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呢!
穆若幽打量著老闆不自在的表情,跟隨老闆多年的她,一下子就察覺了不對勁。
「難不成……你們還沒做過?」
美人老闆僵硬的表情,證明了她的猜測。
「不會吧!難道、難道……」她淚光閃閃地望著老闆。「先生是性無能?」
「你想像力也末免太豐富了吧!」冠凝玉沒好氣地道。
反正她也不打算隱瞞,遂將前因俊果說給若幽聽。雖然她脾氣倔強,性格乖僻,不過對穆若幽例外,這女孩不但是自己的好幫手,某些時候也是一個可以傾訴心事的好聽眾。
「同床到現在還沒碰您?哇——他真能忍!」穆若幽禁不住對老闆先生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當然驚訝了,一般男人才做不到呢!可見先生一定很愛您。」
愛?是嗎……他愛她?
沒來由的,心頭一陣暖烘烘的悸動。
什麼是愛,冠凝玉從未真切感受過,男人這個名詞在她不愉快的童年裡,只留下醜陋的記憶,她生長在一個貧困的家庭,父親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對母親拳腳相向,加上生長環境複雜,她所見到的都是男人骯髒猥褻的一面。
對她而言,男人是一種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腦袋裡盡裝著骯髒的黃色思想,直到認識大哥他們,厭男症才沒那麼嚴重。
但她仍是討厭,不只討厭,還排斥與他們有身體上的接觸,不過同時,她也學會了利用女人的利器去掌控男人,只要稍微使點媚,男人們便被迷得暈陶陶,隨她擺佈,直到出現了姜子蔚這個例外。
他是第一個不受她擺佈的男人,不但每天對她「這樣」,晚上睡覺時還對她「那樣」,一想到「這樣」、「那樣」,她真不知道該對他怎樣。
穆若幽偷偷打量美人老闆略顯失神的表情。呵呵,這是好現象喔,嘴巴上逞強不代表心底真正的想法,老闆先生在她心目中未必沒份量喔!
猶記得老闆的養父冠老爺,曾說自己身負重任,要好好開導美人老闆,還說她與冠家人很有緣呢!這是當然的啦,因為美人老闆的恩情相助,她才有一份自給自足的工作,不但有錢付學費,還可以寄錢給老家的父母。
所以不管別人怎麼批評美人老闆冷漠絕情,在她眼裡,老闆永遠是心地最好的女人,也是她的大恩人。
由沈思中回神的冠凝玉,尷尬地發現被若幽瞧見了自己瞼上的紅暈,忙作勢扇涼。
「奇怪,怎麼這麼熱,冷氣是不是壞了?」
「冷氣沒壞,是您在發燒(騷)。」她一語雙關地說著。
好啊!冠凝玉瞪大眼。「死丫頭,敢消遣我!」
眼見老闆的發飆動作又出現了,穆若幽吐吐舌頭,忙找個理由遁逃。
「我去做事了。」咻地一聲,立刻閃得不見蹤影。
臭若幽!真是越來越精了,這丫頭!
摸著熱熱的雙頰,她低斥一聲,自己才沒在發騷呢!只下過是火氣太大而已。
望著掛在牆上的當月銷售日線圖,正形成一個每下愈況的梯形,她心裡就覺得不甘。畫界人士嘲笑她的人體寫實功力只局限在畫女人上頭,她不服氣,非要證明自己的實力不可。